罗家哪怕在家里闹翻了天,也不可能在大街上喊打喊杀。
那些人终于相信了几分,既然有一丝生的希望,谁还愿意留在这里等死?当初以为有罗晋年带着,出其不意进来,都是一个妇孺老幼没有问题,却不料……——
跟银子比起来,当然还是自家性命要紧一些。
一个个本来就是习武之人,顿时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一眨眼没了人影儿。
只剩下罗晋年孤零零的一个,独自绝望透顶,——连最亲近的长随,也审时度势的趁乱溜走了。
容珮都懒得去看他,对罗熙年笑道:“我可是跟兄弟们说了,今儿晚上带大伙儿出来喝酒的,你自己数一数人头,回头记得把银子给我就行。”
原本惊心动魄的事,在他嘴里说得异常轻松,实际心下也捏了一把汗,只是心里明白,此刻自己不宜在罗家久留,一转身带着人走了。
罗熙年亲自把玉仪送回了房,交待下人小心服侍,自己底下还有一大堆事要和父亲商量,转身去了书房。
玉仪有点惊魂未定,起先还不觉得怕,这会儿反倒生出怯意,连端茶的手里都是微微抖的,气色也不是太好。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只觉比当初在孔家当董存瑞还要惊心动魄,那时候是一心求死,这会儿却是满心的担心着某人,心态早就不一样了。
彩鹃方才也过去了,这会儿正脸色煞白的捧着茶猛喝,一声儿也不吭。
段嬷嬷等人在后面不知情,只听说前面闹了起来,便紧紧的关了门,此刻见她主仆二人如此神色,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嬷嬷,别问了。”玉仪缓了缓气,说道。
“是。”段嬷嬷点了点头,神色间有点欲言又止。
玉仪看了看,问道:“还有别的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段嬷嬷小声回道:“就是……,甘姨娘在屋里投缳了。”
玉仪睁大了眼睛,略微沉默,方问:“人没救回来是吗?”
“没有。”
“知道了。”玉仪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甘菊被罗熙年叫去问话,回来时是被送回房的,然后没了动静,后来自己就被罗熙年叫走了。
不由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恼恨还是叹息。
顺着事情关系一推,便知道甘菊和罗熙年中毒的事脱不了干系,里面必定牵扯着朱道婆和四夫人,所以甘菊才会是这样的结局。
“嬷嬷。”玉仪觉得有些疲惫,想了想道:“明儿叫了她的家人过来,把她攒下的东西,都一并给她家的人,只说得急病死了。”
段嬷嬷点了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说。”
玉仪撵退了所有的人,眼下只想等罗熙年回来,别的事情一概不想管,便茫然的铺了床,独自坐在床边静静发呆。
一直等到半夜,罗熙年方才掀了帘子进来。
玉仪只觉心理承受到了极限,上前紧紧抱住了他,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没事了。”罗熙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没事,没事。”玉仪使劲点头重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一点,强行收敛了情绪,拭了泪道:“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不急,先坐下。”罗熙年搂着她一起坐在床边,侧着身子,轻轻抚着她鬓角边的碎发,掠到耳朵后面,“别担心,外面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玉仪听着那沉稳而笃定的声音,心慢慢的平复下来,将头轻轻贴了过去,环住他的腰,突然什么话都不想再再说了。
罗家四房闯入了贼人,惊吓到了一干主子夫人们,四老爷罗晋年还受了伤,据说伤势不轻,故而一直在家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