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娟迟迟不说话,脸色也不太好看,孙兰忐忑的叫了声:“婶子?”
“小兰呐……我怕是真帮不上忙。”冯娟一脸难色地摇摇头,“秦铮一向有主见,我说的话他未必肯听。”
孙兰赶忙说:“没关系,婶子。您只要帮我转达一下就可以,如果秦铮同意见面,那就最好;如果实在不同意,那我们也不勉强。”
孙兰嘴上说的通情达理,但冯娟没有忽视她眼里的那抹势在必得。
冯娟实在不想跟孙兰纠缠下去了,只好先答应下来:“好吧,那我就替你转达一下。不过成不成的,我可不敢保证。”
孙兰连连道谢,“多谢婶子了!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
好消息?
还是免了。
冯娟可没打算真的帮孙兰,只是敷衍她两句,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而已。
毕竟孙兰可太会缠人了,还听不懂好赖话,她都反复拒绝多少次了,车轱辘话来来回回的说,人家愣是跟听不懂一样。
也是绝。
冯娟被孙兰缠的心情不太好,回到家属院的崔雪枝心情也不太好。
因为,她的未来婆婆,以及未来的弟弟弟妹,带着俩儿子,突然不请自来了。
崔雪枝即将结婚的未来丈夫董定邦,是老陕人。
他父亲曾经是最早一批参加抗战的老兵,但牺牲的早,倒在了黎明即将到来之前。董定邦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双弟弟妹妹。
董定邦父亲去世的早,全靠董母一个人工作艰难的将家里的三个孩子拉扯大,所以 董母将家里的孩子都看的很重。
董定邦是老大,得扛起家庭的重担,不识字的董母没见识,参军是她能想到了唯一一个能让孩子出人头地的法子。任是万分舍不得,董母还是提着寒酸的礼物,步行走了一天一夜,走到在家隔壁的市里,找到丈夫曾经的战友,为董定邦求来了一个参军的名额,含着热泪将儿子送上了战场。
大儿子送去了战场搏命,董母患得患失,自然要将小女儿和小儿子牢牢的抓在身边。
是以,虽然董定邦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但却是家里结婚最晚的。
他妹妹比他小一岁,十八岁结婚,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弟弟比他小三岁,今年才二十四岁,也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一个五岁多,一个还不到四岁,正是调皮捣蛋,人见人嫌的年纪。而且俩孩子都是头一回来东北,身上穿着的棉衣扛不住东北的严寒,来营地的一路上两张小脸被冻得发青,一进暖气房,身体里的寒气被屋子里的暖气一撞,全部化成鼻涕,从鼻子里流出来。
崔雪枝怀里抱着刚买的貂皮大衣,原本是准备悄悄的拿回房间藏起来的,结果一进门,就被其中那个小的撞了个正着,眼睁睁看着小孩鼻子底下的两条大鼻涕,蹭在了她崭新的貂皮大衣上。
崔雪枝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天爷!
这可是她刚买的新大衣!
五百块!!!
她气的发疯,直接一把将小孩推开了:“这谁家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家里的大人呢?大人没跟着?”
不到四岁的小孩脚下没根,本来就站不稳,被崔雪枝这么一推,直接往后摔了个屁股堆。
他‘哇’的一下就哭了。
一半是摔疼的,一半是被崔雪枝吓得。
四岁的小孩哭起来动静特别大,张着嘴,眯缝着眼,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响,眼泪鼻涕口水也一块往外流,流的到处都是,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埋汰。
崔雪枝嫌弃的直皱眉。
这时,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红色半旧花棉袄的年轻女人从屋里冲了出来,一脸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