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的大门,他就是个三岁孩子,也该知道秦雷是带他来看什么了。
天空变得阴沉沉,铅块似的乌云压下来,让人有些喘不动气。
秦雷标枪似的站在门房下,脸上却没有一丝胜利者应有的笑容。反而平静到有些低沉,他只看一眼死不瞑目的裘先生,便大步离去,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黑衣卫们也收起刀剑,有条不紊的向外撤退。
文铭礼刚要出声质问,却见石敢伸手指了指那裘先生,平淡道:“把他的上衣扒下来,你们自然就明白了。”说完,便转身跟上王爷的步伐离去了。
不一会儿,威隆郡王府地人。便走了个干干净净。门前便只剩相府的一干人等和围观的百姓。
见大哥痴痴的望着裘先生的尸身发呆,文彦韬赶紧唤过一边的护卫统领,低声呵斥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些看热闹的刁民撵走。”那统领赶紧令着护卫们出府驱赶民众,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便将大半三公街清了出来。只是被撵走地民众并没有散去,而是远远躲在远处向门前眺望,哪怕什么也看不清〔么也听不见,他们也要在远处瞧个热闹。
在寒风中孑立良久之后,文彦博终于开口道:“把他摘下来…”文铭礼心中有些快意。想要说几句风凉话,但看见父亲毒蛇一般的眼神,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个护卫上前,想要将裘先生从门上摘下来,但那些弩箭入木太深。竟是拔也拔不动。且每拔一下弩箭。都会带着裘先生的尸身一阵颤动,显得愈加狰狞恐怖。唬得两个护卫手脚发软。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
护卫统领见相爷满脸的阴霾,知道他老人家快要发作了。喝骂一声,抽出宝剑上前,推开两个怂包后,一剑剑地削掉弩箭的尾羽。如是往复十几箭,才将所有尾羽悉数削断。
收剑入鞘,护卫统领又伸手一扯裘先生的胳膊,便将那尸身从箭杆上扯了下来,吧唧一声摔在地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飘起了雪花子。现在天已经明显暖和,雪自然也下不大,星星点点的,落不到地面上就化了,显得分外无力。
文彦博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浑身血洞尸身,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道:“脱!”那两个护卫赶紧上前将功折罪,三五下便扯开裘先生上身的长衫棉袄,一个染血的红肚兜便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一看那肚兜的材质图案,别人还无事,文彦博却如遭雷击一般,浑身猛地一颤,若非边上地文铭礼伸手扶住,能不能站住还是两说。
他是认识这个肚兜的,因为他便穿了一样的,乃是前年文夫人用一块海外所得的珍稀面料所制,穿在身上冬暖夏凉。实在是件宝贝。但这玩意稀少得很,整个中都城也只有那么几尺,做不得什么囫囵衣裳、文夫人便将其一分为二,做成两个肚兜,还都精心绣上了对戏水鸳鸯…虽然怎么看都像一对野鸭子。
当时他还调笑道:“还要给我准备下替换的吗?”却被那女人白一眼道:“想得美,另一件是给铭仁的。”他便没有再问,谁成想今日居然在这死人身上重新见到了。撇开面料不说,就看那对野鸭子,便十成十可以确定是谁地手笔。
晃悠几下。文彦博一把推开边上的文铭礼。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颤巍巍地便走到那尸身旁,缓缓弯下腰去。再次推开上前搀扶的文铭礼,一把揪住了那刺眼地湖蓝肚兜。
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文丞相猛地起身,只听哧啦一下裂帛声,那残破带血蓝肚兜便被扯了下来。
文彦博缓缓举起手中的破绸子面,只见那一对野鸭似的鸳鸯边上,绣着四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正是出自那女人的手笔…会飞鸟儿不怕高,郎妹相爱不怕刀。为了结对比翼鸟,生在一起死一道。
文彦博举着那肚兜使劲晃动着,满面狰狞地桀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