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十分人的咯咯一笑,道:“第二条路呢,你为老夫向秦老三继续传递假消息,等老夫度过这一劫,自然会放你升天,如何?”
小侍女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听说自己可以不用死了,赶紧忙不迭的点头,却不去想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见她答应下来,文彦博满意的点点头,温声道:“等傍晚就传消息给秦老三,说老夫已经病的起不来了,甚至不能提笔举箸。是用了秘法才勉强出席宴会地,等回去后,葯效一过,便再也爬不起来,就连说话也很困难了。”
见小侍女畏惧的点点头,文彦博微微一笑道:“老夫已经把你的父母接来了,今天你就不要做活了,陪陪他们吧。”说完便转身缓缓走出房门。
小侍女目光呆滞的望着他的背影,一听说父母也被弄来了,她便知道,自己除了为文相服务之外,已经别无选择了。
当文彦博在文彦韬地陪同下出现在花厅时,几乎所有地宾客都已经到齐了。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都察院二位都御使、兵马寺、巡查寺二位寺卿大人没有来。
文彦博看一看来了的一干人等,心道:不少了。便朗声大笑着进来。边走边拱手笑道:“老夫让诸位久等了。罪过啊罪过。”声音洪亮高亢,这精神劲儿可是从没有过地,一下子让有些萎靡不振地官员们兴奋起来,纷纷起身道:“都说相爷贵体微恙,今日却见到您老风采更胜往昔,我等也算放了心。”相府丢了卖官鬻爵和科场舞弊的两边账册,这事儿大伙都知道了,自然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了。
文彦博一边落座,一边高声笑道:“放心诸位,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早已把我文彦博锤炼成一尊响当当、硬铮铮、蒸不烂、煮不熟的铁罗汉了。”说着举杯复又起身道:“文某迟来,自罚三杯!”说完不待众人劝阻,接连灌下三杯,用袖子一抹嘴,便将那酒盅远远掷出厅外,大笑着坐下,竟是从未有过的豪爽。
霎时间。百官低迷的士气马上被提升起来,纷纷起身举杯道:“丞相豪爽,我等仰慕!”说完所有人都连干六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丞相大人虽说自罚,但他们却不能生受,只有比他老人家喝得更多,才算说得过去。
喝完六杯,不胜酒量的公输连已经满面通红。待坐下后,压低声音对田悯农道:“相爷已是外强中干。全靠一股虚火撑着。”说完便正襟危坐,再也不肯发一言。公输家与田家都是起源齐鲁大地,渊源颇深,公输连又与田悯农私交甚厚,是以两人向来共同进退。
田悯农知道公输连十分内秀,不仅博学多才,且眼光毒辣,他这样评价文丞相,那定是有充分依据,九成错不了的。两人向来这样。公输连提供分析依据,田悯农据此做决断,是以田悯农再看文彦博时,目光中便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文彦博知道下面人最关心地还是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以强撑着表演了一番。所图不过是安人心而已。就像他昨日对弟子说得:家财可以散尽、人心不能散乱。令他颇为欣慰的是。官员们的神情终于开始放松起来。
他也不急着破题,只是让文彦韬和文铭礼招呼官员们吃喝。此时已是午时末。官员们早已等的饥肠辘辘,见相爷也不急着训话,便不客气的吃喝起来。
文彦博简单用了几筷子,便停下箸,笑眯眯的望着亭中地热闹景象。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竟然吧嗒吧嗒掉起泪来。这可把主桌上的几位尚书吓坏了,赶忙出声询问道:“丞相大人因何事伤心?”此言一出,全场皆静,所有人都停下吃喝,定定望着正在抹泪的文相爷。在座官员无一不是人精,自然知道戏肉来了。
文彦博擦擦眼泪,双目通红的哽咽道:“今日与众君同乐,老夫却想起了我那大儿子,他为了治病走遍天涯,遍寻名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家。”说完眼泪又哗哗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