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段时间沈津会时不时发来消息,约她出去玩,她借口练习任务太重为由回绝掉了,也不能别人称呼一句妹妹,就真当是兄妹,毕竟家庭背景差太多,往后也没什么交集。
沈津是,沈烈更是。
练习时间之余,师母总让她多出去逛逛,这样的年纪,青春活力,宅家陪着她一个躺床的病人做什么。
陈静安被说动,买了票去看美术展览。
是个雨天,天有些暗。
展览看完,外面已经是斜风细雨,查好回家的路线,她从包里拿出伞来,撑着伞走向最近的公交车站。
正是暑期,工作日里人也不少,公交车站挤着几位穿校服的初中生,聊得热络。
陈静安在边上,等她那班公交。
一辆宾利缓慢驶过。
车窗外,一抹淡色倩影,沈烈看清楚伞下的脸,远黛杏眸,清清冷冷。
“前面停车。”他收回视线,靠回椅背。
司机不解地问:“是要买什么东西吗?外面在下雨,开进商场停车场吗?”
“就近就好。”
司机不明白,但还是照做,车缓缓停下,沈烈直接推门下车,他愕然,提醒下雨带伞,但车门已经重重关上,人就那么走在雨中,好在雨不大,不至于湿透。
走近,沈烈才开始想,过来做什么?
又一辆公交车过来,陈静安看到数字,并不是她要等的那辆,下意识呼出口气,不经意瞥到熟悉身影,还以为是自己错觉,定睛,看清楚来人。
不是错觉。
陈静安怔愣,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沈烈今天穿的是黑色正装,西装裤里,两条腿笔直修长,跟那天衬衣长裤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少了份随意,多了些距离感。
“等车?”他先开口。
就好像两个人相识很久。事实上,他们的交集,只是那两个画在手臂上的涂鸦。
陈静安回:“嗯。”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出行有车的,只怕从未搭过公交,而现在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很不合理。
沈烈问:“我过来是想问你,你那天弹的曲子叫什么?”
“嗯?”
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问题。
记忆忽然跳跃到那天凉亭里,她回头,他回过身,之前,他是一直在听吗?
陈静安怔愣两秒,想了下道:“那天弹了有几首,你说的,是哪一个?”
“被打断的那首。”
“《春江花月夜》”她道。
沈烈重复一遍,仿佛要记住。
他挺拔鼻梁上有落下的雨,
外套两肩上,被雨点晕染出更深的印迹,如暗淡光圈。
陈静安握住伞柄的手动了下,悄无声息地偏过去,沈烈有些意外抬头,伞遮住细雨,喉结重重碾过,他低头视线落在她脸上,道:“你叫沈津哥,也可以这样叫我。”
怎么叫。
也叫他哥吗?
话是这样没错,但真的可以吗?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陈静安感觉喉咙堵住,怎么也叫不出来。
这话有些诡异了。
沈烈又道:“我听沈津说过你的情况,初来乍到,这边没什么熟人,他托我多关照你。”
是这样吗?沈津的确有这么热心,这样的话就好像就有些说的过去了。
陈静安点了下头:“谢谢。”
公交车再次驶来一辆,她立即转头看去,是她一直等的那辆,她抿了下唇,道:“车来了。”
“嗯。”
“你没带伞吗?要不然……这把你拿去?”
“不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