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驶的很是安稳,丝毫没有跌宕。窗外的景色缓缓变得幽静起来,路的两边种上了茂盛的阔叶树。
尽管叶子金黄。
不多久,那辆钢琴黑的劳斯莱斯就驶进一个气派的庄园内。
“到了。”司机微微扭头道。
李千机拧了拧眉,混混沌沌的醒过来。没想到这巴黎一趟让自己这么疲惫。
旁边座位的少年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侧着头盈盈的看着她。她懒得看他一眼,径直待车童颇有礼节的打开车门后下了车。
天气刚刚好,夕阳西下,微风柔絮。偶尔有一种悲伤地心悸在心中一闪而过,带过一丝闷闷的刺痛。
一大群人远远的站在喷泉前面,排列的整整齐齐。待她不急不缓的走进,站在人群最首的刻板管家微微颌首,一脸恭敬:“李总,老爷在书房等您。”
‘李总’这个称号是当年她从日本归来时亲自要求的,比起那些所谓的‘李小姐’而言,她更愿意听到的是不带一丝亲情羁绊的称呼。
“罢了,我这就过去。”李千机随手脱下外面的及膝风衣,随意递给一侧的佣人。
蓦地,一双白皙纤长的手顺势接过她的衣服,理了理收好。
李千机淡淡扫过去,是之前那位接机的少年。
挑了挑眉,她不置可否。愿意拿,就拿着罢。
在管家的带领下,她在后面一步步的上了旋转木梯,皮鞋踏在质感颇好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
给管家一个眼神,待他退下后,李千机轻轻敲了敲门,在里面传来应声后推门而进。
屋内铺的是整整一块长毛地毯,桌椅书橱尽是古典风格,流畅的泛金曲线闪耀着动人的光泽,颇具旧时皇家典范。
红的严肃的西欧椅上端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头发,甚至连眉毛都沾染了些雪色。他的眼神不怒自威,示意李千机坐下。
“李千机。”老人缓缓张口,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六年没见,果真成熟多了。”
李千机几不可闻的冷笑了下,她坐在沙发上,随意的将双脚搭在古木茶几上。“比起在商海打拼的这六年,更让人成熟的是拜您所赐的在日本的十四年。”她漫不经心的抽开一支烟,自在的吐出一口烟雾。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人脸色微恼。他看着对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厉声道:“若不是我莫问天把你送到日本,哪有你李千机的今天!晚了一步,你就要被那李家的豺狼虎豹给生吞下去!”
李千机睨了发怒的老人一眼,扬了扬嘴角。
“是么。”她冷哼一声,缓缓地弹了弹即将要掉落的烟灰,不置可否,“确实,人不能忘本,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那么请问我敬爱的外公,”千里迢迢找我来有什么事?我可没时间陪人闲扯。”
莫问天见她一副不将人放入眼中的模样,心里微叹,果然,翅膀硬了的雏鹰,就不再是雏鹰。
“你们李家从骨子里就是无情无义的性子,到底改不了。”他阴风阳气的嘲讽道:“当年我就不该把莫言嫁给李文钲那寡义之徒,她到死都是为情所困。”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唯一女儿不到中年就香消玉损,他心里悔呀。
“既然无商不奸,那么哪里来的情谊?”李千机不急不缓的回敬,“若不是当年你只看重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又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位道貌岸然的男人?事后才抱怨,有什么意义。”她讥讽道。
“混账东西!别以为你掌控了李家就是天高任鸟飞!老头子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若不是你是我们莫家的单传,我怎会容忍你到今天!”莫问天单手捂着胸口,喝道。
李家给他带来的丧女之痛,他内心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