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翻身坐起。“话不是这样讲,我觉得我和你的缘分,都是因为翡翠而起。那么为了对翡翠有个交代,如果我们有能为它做的事,就算只是弄清楚它曾经历什么样的过去、为什么会附加诅咒、诅咒能不能化解等等,举手之劳有什么好吝啬的?”钱雨一耸肩。“我不像你心思那么细腻,也没那么多浪漫幻想。在我眼中,那就是块石头而已。”“才不是呢!如果你也能看到我所做的梦……”天晴忽然想到。“对了,如果你握着我的手,我的手握着那枚翡翠,你说我们会不会做同样的梦呢?”“呵呵”地笑起来,钱雨受不了地摇摇头。“我们这是在演什么心灵感应吗?”天晴小捶他一拳。“我是认真的,说不定行得通!”
“然后呢?即使我看到,我想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想法的可能。”
钱雨本就对历史没什么兴趣,不管是一年前或十年前,他认为人都要活在当下。“至少你不会再顽固地认为整件事与你无关,我也不用说破嘴要你相信这枚翡翠并不普通,也不寻常。只要你能看到我所看的,也许你也会产生想一探究竟的心理。”说到就做,天晴从床上跳下来,在书架上东翻西找,很快地就把包裹着翡翠的缎布拿到他面前说:“就当是一次实验,你陪我。”钱雨是兴趣缺缺,但要是自己不陪她,天晴恐怕会好—阵子不甩他。叹着男人真命苦,他也只好伸出一手说:“结果会怎样,我可不知道喔!”“没关系,试试看。”
要他先握住自己的左手,天晴再以右手打开布包,当她手握着翡翠的时候,已经很熟悉的睡意也跟着来——陌生的乡镇里……
远离人群的田野中,一幢正冒着袅袅炊烟的木造房子。
伫立门边的翡翠儿正向远方眺望着,仿佛在等待着谁?左右眺望了半晌,她又回转屋内,掀起蒸笼的竹盖,大量蒸气跟着窜出……她端起了刚蒸好的鱼上桌,连同桌上的几样菜,称得上是丰盛的大餐,随时都可以开动。“我回来了。”
这声招呼让翡翠儿高兴地抬起头。“你回来了!”
钱正罡阴郁地点点头。
“已经可以开饭了,你去梳洗梳洗,我把碗筷摆好。”她几乎是带点卑微地、讨好地说着。男人不发一语地消失在后门,听到后头传来打井汲水的声音,翡翠儿悄悄地擦擦眼角的泪水。她不能在他面前哭,她知道,他已经在后悔着带她离开。这几个月……打自在溪边的洞穴里过了一夜,他和她便不曾再回那村子。抛下红牌艺妓的身份,洗尽铅华,不顾后果的,她只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他带她流浪了几个村子,最后在这儿落脚。起初,日子在欲望中消化,他们饥渴于彼此的体温而未曾想太多。那段日子他们就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似的,日落晨昏都眷恋着彼此的体温。严苛的现实或曾敌对的日子,都被他们忘记。他不再逼问她是否为狐妖,她也假装没看到他随身所带的驱魔木剑。
可是不去面对,不意味着事实会有所改变。翡翠儿是知道的,男人的热情一旦冷却,就会开始后悔,后悔让她给引诱了,后悔带她离开村落了,最最后悔的大概是……摸着自己微大的肚皮,她不知道钱正罡真能接受这孩子吗?如果他连这孩子也要怀疑,那么她是否该趁孩子出生前,早一步地离开?“怎么了,发什么呆?”男人回到屋中,一望见她摸着肚子的举动,眼神便一黯,转开头说:“快点开饭吧。”翡翠儿轻叹着,也转开身子。“我马上端饭来。”
男人此刻才敢盯着她娉婷的背影,两道目光满是罪恶感与自责。都是自己的错,忍不住欲望冲动,禁不起诱惑,如今……一想到她怀着自己的孩子,他的背脊便是一阵冰冷。万一那孩子生出来是半人半妖的怪物, 自己该怎么办!他能像过去嫉恶如仇的自己,毫不犹豫地斩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吗?不可能,万万不可能!那么他该怎么办才好?她的肚皮一天天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