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都被簡也那狗東西帶壞了。]
父子倆跟有仇一樣,幸好多年下來,簡亦已經習慣。不過該勸的時候,她也得勸一句。
[他是屬順毛驢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有話好好說,他是聽的。]
[知道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別發信息,累死個人。好了,就這樣吧。你回家趕緊睡覺,別為了掙那倆錢,熬壞了身體。]
[嗯,我知道。您也是。]
……
簡亦收起手機後,就扭頭看向了車窗。窗外霓虹如織,暖橙色的路燈為回家的人照亮歸路。
車窗黑亮,徐奕昂的側臉映在上面,若隱若現。
簡亦看著車窗外,也看著車窗上他的映像。
因為被嫌棄拋棄的陰影太過揮之不去,更害怕被嫌棄拋棄,不知從得知身世後的何時起,許多年來,她確實為了遷就甚至是迎合,而忽略自己的真實意願,尤其是面對自己所在乎的人。
簡昇了解她的性格,所以才會說那番話。
事實上,簡昇的顧慮只對了一半。
這段時間以來,面對徐奕昂,她的縱容,不能說全是因為爺爺,但其中卻不乏爺爺的原因。
可縱然如此,面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她卻不會因為爺爺的喜好而選擇一個他喜歡自己不喜歡的伴侶,也不會因為簡也的反對,放棄情之所鍾。
她拖延時間,拖延的是爺爺的熱情,消耗的是簡也的耐心,也是因為自己的膽怯在一遍遍的捫心自問。
可她也知道終歸要做出一個抉擇。
原以為還能再拖延一陣子的,然因那場爭吵以及後來的事,她和徐奕昂之間的時間,就像一顆正在快速倒計時的□□,而最後一秒,她想大概就在今晚。
……
徐奕昂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一路上更是安靜的出奇,簡亦不知道他這一路都想了些什麼,反正她什麼都沒想。
其實她很想大腦運轉起來。
轉起來回憶回憶從十一歲到十八歲,反思反思從十八歲到二十二歲,銘記銘記從二十二歲到今天。
然而,越想琢磨,腦子越亂。
後來她所幸放棄,隨它吧,愛咋地咋地。
……
&ldo;叮咚&rdo;隨著一聲輕響,電梯到達七樓,電梯門打開,兩人前後腳踏出電梯。
簡亦左轉往家走,徐奕昂跟在她身後,眼看她要按門鎖,他出聲道:&ldo;累不累,方便談談嗎?&rdo;
果然,如她所料。
&ldo;可以。&rdo;她繼續按密碼,&ldo;嘀嗒&rdo;一聲,門開了,她說,&ldo;進屋說吧。&rdo;
一周多沒回來,因為有溫姨在,一切還都是她離開時的樣子,潔淨整齊。
陽台上的梔子花開了,綠葉簇白花,顏色清麗而素淡,是簡亦喜歡的樣子。
就是真奇怪啊,養在室內的花兒,連花開季節竟都和室外的不一樣。
&ldo;坐。&rdo;換上拖鞋,簡亦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問,&ldo;喝點什麼?我家只有茶和白水。&rdo;
徐奕昂的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內心因她的客氣疏離,翻動著苦澀的浪波。
&ldo;白水吧。&rdo;他說。
&ldo;只喝白水沒滋味,你嘗嘗這個,莓茶。一個喜歡養生的朋友寄給我的,據說對氣管啥的好。&rdo;
她拿出一個小罐,隔空衝著他晃了晃。
&ldo;不影響睡覺。&rdo;她臉上掛著淺淡的笑,&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