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明明察觉到身后有人却依旧无人般的自娱自乐着。
明月抿了抿唇,道:“阎老板。”
阎罗整个身子僵硬起来,微微闭上眼,带着一种绝望。他深深吸口气,带笑转身,“明月找我有事?”
“这次,我是向你道别的,谢谢这三年来你的照顾,我脸上的伤已好了许多。”
“要走了?”他依旧笑着,但这笑容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明月微微一怔,点头。
阎罗抬头看了看今天的天气,如今又是一个深秋,许多年前,他也是在深秋时节遇见了她,好似一个轮回,怎么也抓不住。
阎罗望着手中的鸟笼,自言自语道:“你可知子规的叫声是什么吗?”
明月望去,不发一言。
阎罗打开鸟笼,那只子规立即着急地往外飞,好似怕差一秒便又会关在笼子里。他道:“他们的叫声是‘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明月抬眼望着远飞的子规,百感交集,她归去的地方,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阎罗轻轻闭上眼,凄凉地道:“你走吧。”
明月眼睑下垂,一声不吭,最后深望着阎罗那依旧挺直的背影,她道:“保重。”她转身的那刻,一群南飞的大雁自萧索的天空中划过。
她不知,大雁的叫声是——归来兮,归来兮。
阎罗望向蔚蓝的天空,浅浅一笑。
***
在她离开前的那晚,她又喝了点酒,从房间出来,明月有些醉意,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之际,有人扶住了她,她望着那双指骨纤细的手,慢慢抬起头,见到了沈婉。
她顿了一顿,“是你?”
“卢明月?”沈婉带笑地望着明月,明月方想甩开她的手,却被她抓得紧了几分,她一丝懊恼,“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聊聊?”
又是聊天?明月冷笑一下,点点头。
“你这次来,可是不走了?”沈婉当即便问。
“走,我会带着父亲走得远远的。”明月回答道。
沈婉深深地多看了她几眼,不禁苦笑,“你够无情。”
明月抬眼望去,只见沈婉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艳羡,她不禁愣了一愣。沈婉却笑:“你字御蝉?我也字御蝉。当年我还未家道中落之时,也是个小姐,我家属书香门第。父亲为我取御蝉是希望我能如蝉一般,懂得有种蝉的幼虫,埋在地下几十年之久,终于破土而出,看见天日。希望我的感情,像蝉一般有个好结局。”
她不甚懂得她这是什么意思?
沈婉再道:“其实我巴不得你走,走得越远越好,可你认为你走了,便会像蝉一样有个好结局吗?逃避并不能解决一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明月冷了一张脸。
“感情就像蝉,终究有一天会破土而出,看见天光,要的只是时间而已。不仅是你爱的痛苦,有一个人他身上不仅扛着天生的责任,还要努力又依依不舍地抱住他的爱情。他说,爱一个人,便是即使不开心,也想在一起。”
明月愣怔一下。
沈婉笑道:“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吧。毕竟你们相爱过。”
明月牵出一抹微笑,“我和他之间,无法摆脱的不是感情,而是……身份。我不适合做他的妻子,他是高贵的叶赫那拉氏,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责任,而这种责任与我的婚姻理论背道而驰。”
沈婉不言。明月目光转向她,“请帮我转告他,好生照顾我们的孩子。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明月捏了捏额头,有些疲惫地转身离去。留下沈婉站在原地回味着“他的责任与我的婚姻理论背道而驰”。沈婉终于明白,她输给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