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怔了一怔,一时答不上来。这康熙怎会认得他?
“许是冰月那丫头在皇上面前常常提及冬郎,把冬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吧。”锡三奶奶眉飞色舞,口悬若河的样子。
明珠与觉罗夫人似乎甚是不喜提起冰月,目光一冷,扫向锡三奶奶。锡三奶奶立即低头扒饭。锡珠嗔怪,“食不语,寝不言。以后少说多吃。”
锡三奶奶不吭声,继续扒饭。
觉罗夫人白了一眼锡三奶奶,而后笑呵呵对一旁发愣的明月道:“待冬郎过了成人礼,便叫人开个炉子。”
明月颔首,“谢谢额娘。”
吃完中饭,两人便回了琼楼。椅子还未坐热,下人们便把礼服送来。明月随意拿起玄冠,摸了摸缁衣,扯了扯“冬郎,这是?”
“根据《礼记》所记载,效仿古人过成人礼。”
明月苦笑,容若对礼法甚是苛刻,连衣服也这般讲究。她瞅到一条赤红到黑的皮带,问道:“这是什么?”
“爵恚�!比萑艨戳艘谎鄣溃骸安痪繇{者,降于主人也。我是主人,自当要穿这东西。”
明月还真未听说这玩意儿,不免好奇打量一番。这《礼记》里的讲究,还真是稀奇。明儿成人礼,她也能见识一番了。
可并没有她预期的那般,简简单单的加冠仪式,与她当初的及笄之礼甚是相似,只不过她束发,而他是加冠。只是明珠的面子比她父亲大,请的人也都是达官显贵。而这群人中,明月只认得和硕恭亲王常宁,还有许久未见的骄横玉格格。
玉格格今日穿着火红色骑装,火红色的高靴,钿子也是火红色,整个感觉就如新娘一般,尤其是在这热闹非凡的地方。她好似对常宁说些什么,常宁便笑着点头。两人看似甚是谐熟,倒是一旁的曹寅无所事事独自在喝闷酒。明月碎步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都在?”
常宁侧头看去,见到明月一时愣了一愣。曹寅道:“嫂子,来喝酒吗?”
明月摇头摆手,转脸对常宁与玉格格行礼。玉格格笑道:“姐姐不用这么拘于礼节。”
明月颔首。倒是常宁对玉格格笑道,“你倒是脾气变得好了。”玉格格死死盯着他,不悦。曹寅道:“今儿终于可以叫纳兰为容若了。这几天憋死我了,一会男纳兰一会女纳兰的。”
明月听得稀里糊涂,道:“什么男纳兰?什么女纳兰?”
常宁脸色一白,嗔怪地对曹寅道:“刷牙没?”
“刷了。”曹寅贼兮兮道:“今天那女纳兰妞没来找你?”
玉格格道:“别女纳兰女纳兰的叫清宁嘛。”然后对明月笑呵呵道:“昨天老祖宗给常宁赐婚了,纳兰清宁,拜库礼之女,哈哈,特别可爱的女娃。”
明月含笑,“真想见见呢。”她语气甚淡,看出是随意应承一番。常宁不语,只是死死盯着玉格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但以玉格格的性子,自是自说自己的,“我看常宁就是看上那女娃了,居然奇迹般没有拒接?”说着还眉飞色舞暧昧至极地朝常宁使眼神。常宁气得脸红脖子粗,甩袖正欲离开。不想,过完礼的容若走来,挡住常宁的去路,“你这是怎么了?”
常宁讪讪然一笑,“没什么,想出去透透气。”话刚一落,玉格格捂嘴咯咯笑道:“许是找未婚妻了吧。”
常宁回头又瞪了她一眼。容若一听,捶着他的肩,一副哥俩好地笑道,“呀,这次成了?”
“嗯!”他含糊答道,目光略有些不自然瞟了一眼一旁淡定的明月。见她也在看他,赶紧躲闪道:“出去透透气。”
容若方一移步,让出道,身后就显现出一名着水蓝色旗装的女子,眉目清秀,温情含笑,正一脸羞涩将常宁望去。常宁一怔,“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