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姐姐的事情本来就跟您没关系的。”
“那就好。”汪青碧满意一笑,随即又问,“那你最近跟小宣?”
“我跟宣椱感情很好。”甘草不待她问完,忙接口说。
“年轻的时候说感情,总要年纪大了才晓得有多荒唐。”汪青碧微侧过脸。
甘草“啊”了一声,听着这话突兀,不知从何说起,顿了顿没接话,又有些疑惑地觉得今天跟汪青碧的对话里莫名透着那么点儿诡异。
“就像是我跟小宣的爸爸,那都是我自己一往情深,我自己要死要活。甘草啊,你还小,好多事情看不透的,但是等你像我这么大,都看透了,人生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汪青碧一说这话,脸上顿时又显出了些憔悴。
甘草见着汪青碧一副想拉着自己促膝长谈的架势,只能硬着头皮说:“汪小姐,我晚上还要做了饭给爸爸送到医院里。唔,现在要先走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了,正事还没说呢。”汪青碧车里掏出一叠照片递过去,“这是给小宣爸爸选的几处墓地,我知道他不想见我,所以也没约他去看,只拍了照片在这里,你拿去让他选一个吧。照片后头都备注了地址,他自己要去看看也可以。”
长亭暮日(3)
甘草对宣椱的事情向来上心得很,想着他父亲下葬毕竟是个大事,知道他今天轮休去了朱塌那里,打上车就直接奔了过去。
朱塌的手上次摔了之后,因为调养得宜,恢复倒是很快,只是年纪大了毕竟也好得没那么利落,好在有两个徒弟排好了班轮番上门照顾,甘草最近得空也偶尔去了几次。
一双脚刚刚转进朱塌院子的街巷,远远就见着一对男女站在门口,那男人正在对女人说着什么,女人正在低头哭。
甘草向来不太喜欢看别人的热闹,每次在旁边看着别人难堪,正主还没有怎么着,她都会先替人脸红。
所以习惯性地把目光放在别处,再走几步,她听到那个女人叫道:“不要走。”
冷不防的就扭头望去,只见那男子已经走到了巷子口,女子正在后面抱着男子,只那么一眼,就已经足够。
那个男子的背影分明是宣椱,而那个女人不用细看也知道肯定是梅寒岭。
甘草有些畏惧地向后退着步子,时光在瞬一时凝固成团,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心口上,然而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哪怕是一点点的痛楚,依旧起伏的胸口锤上去硬邦邦的,像个死人一样。
她没有勇气细听下去,也不想听到宣椱到底是说什么,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一份爱情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她和宣椱那干干净净的爱情里,现在已经多出了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可以抱着宣椱。甘草感觉从心里发冷。
甘草漠然地迈着步子机械地往家走,用了很大的力气想将刚才看见的那一幕消化掉,然而那场景就像是被捶实了一样,死死塞住脑袋,只要一动念头,就会扯得全身发疼。
我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吗,她有些苦涩地想,还是天下男人大抵如此,如莫笙宵那样深爱姐姐,也不还是隐忍不住与别的女人牵扯不情,更何况梅寒岭与宣椱本就是一对相思难断的旧情人。
若隐若现却又深深缠绕的思绪,被一阵手机铃打断,甘草茫然地接起来:“喂?”
“夏甘草。”对方直呼出她的名字。
甘草一呆,旋即听出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冷着嗓子说:“梅寒岭?有事情吗?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只是有一些话和你说,”梅寒岭在电话另一边低沉,“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些旧事而已,我想你一定很乐意知道。比如,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分手么?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