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妹妹,你说是怎么一回事儿?”冯月夏捏着一块手指头大小的茉莉茶糕塞入口中,咽了下去后,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林黛玉正自斟着茶,闻言,摇摇头:“月夏姐姐问我,我哪里知晓?你若是好奇,不如叫个小丫鬟去问问怎么回事儿——”便不再多说什么。
冯月夏嘟起了脸,圆润的脸颊白皙而带着红晕:“哎呀,我哪里敢?要是叫我娘瞧见,只怕又要被禁足了!”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林黛玉将手旁一盏新茶端给她:“咱们想那些事儿作甚?姑姑说开春图个吉利,今年便在鱼池子那边放了几尾花色奇异的小鱼儿,咱们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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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主府喝了一大碗苦唧唧的解酒汤,然后又被徒林琛和叶泽南两人用经济世禄学问“荼毒”了一遍,贾宝玉此时很是没精打采地倚着大红绣云龙捧寿靠背,叹了口气。贾母沉着脸坐在马车里,旁边的百灵跪在地上,拿着美人捶给她捶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
回到荣国府,让人送贾宝玉回房先歇着,贾母命人取来府中上下仆婢的花名册,细细地翻看起来。
“鸳鸯,去把宝玉房里的几个大丫鬟并着院子里洒扫的丫头都给叫过来!”贾母此人,若说起来,与王夫人的脾性倒很是相像,出了事情,从来都不会是自己的错。比方说贾宝玉今日最后的所作所为,她坐在马车上想了一路,只觉得是有不知尊卑的奴婢带坏了贾宝玉;因此,她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地整饬一番……
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排成一排的丫鬟们,贾母眼神暗了暗;若算起来,当初因为宝玉喜欢,自己拨在他身边服侍的丫鬟大多生得好颜色,宝玉又素来是好脾气的主子,难保他们不生了心思,想法设法地勾着宝玉……
“晴雯、袭人、麝月、绮霰、秋纹、碧痕、檀云、茜雪”,贾母一个一个地念着名字,眼瞅着看下去,确乎是春兰秋菊,各有不同。这几个大丫鬟多是自幼便在贾宝玉身边服侍,与他的情分着实不浅,其中的晴雯生得最精明出挑,是当年贾母亲自瞧着放在贾宝玉房里的。
想起今日听到的话,再一瞧面前的晴雯婷婷袅袅弱柳扶风般的姿态,贾母的脸色更是阴了几分,带着些厌恶地指着面前的晴雯和绮霰:“我只听说薛大姑娘在咱们家受了编排,今儿个一瞧,当真是妖妖娆娆看着就不省事儿的,咱们家也不要这起子尖酸爱背后说嘴的奴才!鸳鸯,去账房点点她们的月钱,收拾了东西叫她们出去吧!”
晴雯此人,确乎是贾宝玉院子里容貌身段最出挑的,她是个爆碳子脾气,生的一副伶牙俐齿,平日里没少得罪了人去;听闻贾母所言,她瞪大了眼睛,抬头瞧见鸳鸯站在贾母身旁,隐蔽地朝她摆摆手,竖了两个指头,脑筋一转便想通了什么,“扑噔”一下子便跪在贾母脚下:“老太太开恩,奴婢哪里来的胆子去编排薛大姑娘啊!别的不说,咱们做奴婢的打小就被教导着要安分守己伺候主子用心用力,二爷欢喜,咱们便也欢喜,还求老太太明察啊!”
贾母上下打量她半晌,良久后沉声问道:“既如此,你说说,现下宝玉身边的人都做些什么?”
晴雯眼睛微亮,她自然感觉得到贾母的态度不像方才那般坚决,不慌不忙地磕了个头,想了想答道:“禀老太太,原本贴身伺候二爷的是奴婢与麝月,后来袭人补了大丫鬟的缺,现在日间夜里都是她;奴婢的绣活好,和碧痕一起管着二爷平日里的鞋袜衣裳之类;檀云茜雪记着二爷每日的膳食,秋纹他们则约束着院子里的小丫鬟并一些杂事”,她一桩桩地叙述着,口齿清晰有条不紊,只是身旁袖子中掩住的拳头昭示了她心中的不安。
袭人这丫头——贾母虚着眼觑着站在边上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