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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3 / 5)

触到他手背时,却觉一片冰凉。段凌顿知不对,又碰了碰陆修文的额头,虽不像上次生病时那般烫手,却摸到一头冷汗。

“你身体当真无事?”

“当然。”

陆修文说着,却将左手往身后藏了藏。

段凌这才发现他左手紧握成拳,指缝里透出一点刺目的红色。他连忙捉住陆修文的手,扳开手指一看,只见他手里紧紧捏着一块碎瓷片,已将手掌割得鲜血淋漓。

他记得陆修文打碎过房里的茶杯,想必这碎片由此而来,可他为何要弄伤自己?

“你这是发什么疯?”

“没什么,路上太无聊了,我想吓唬吓唬师弟而已。”

陆修文若无其事的丢开手中碎片,好似流血的并非他的手,更是丝毫也不觉得疼。

段凌扯了布条下来给他包扎伤口,突然间灵光一现,问:“你身上的毒……是不是发作了?”

在青州时,姚大夫曾说陆修文身中剧毒,且毒已入五脏六腑,根本无药可救。只因数种毒性相互克制,反而保住了他的性命。

一旦发作起来,痛苦可想而知。

陆修文鬓边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了,因脸色十分苍白,便衬得眼眸格外的黑,乌湛湛的望了段凌一眼,道:“歇一会儿就好,不会耽误你赶路的。”

段凌气道:“谁在乎这个?你身体撑不住怎么不早说?是想死在半路上么?”

他有些懊悔自己的粗心。

陆修文一早起来就不对劲,要自己背他时,恐怕是当真没力气走路了,后来将那碎瓷片捏在掌心里,才勉强走下了楼梯。若非刚才偶然发现,他肯定还要硬撑下去。

段凌给他裹好了手上的伤,道:“我去找个大夫过来。”

“不必了,大夫治不了我的病的。”

“兴许能开些药缓解一二。”

陆修文摆了摆手,道:“与其费此功夫,倒不如……师弟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段凌呆了一呆,脱口道:“我同你有什么好说的?”

陆修文浑身一颤,像是疼得厉害,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段凌见他如此,只好扶住他手臂,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隔了一会儿,听他低声道:“我跟师弟话不投机,确实无话可说,但修言是我的弟弟,总可以说说他吧?”

提到陆修言,段凌的确有许多事要问,想了一想,道:“他这些年过得如何?可是吃了许多苦头?”

陆修文嗤的一笑,说:“我陆修文的弟弟,我难道护不住么?岂会让他遭人欺辱?”

“魔教里讲究的是弱肉强食,你自己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尚且成了这般模样,何况是不懂武功的修言?”

“我废了武功后,在教内确是举步维艰,但没过多久,就让修言离开了天绝教,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

段凌并不信他:“教主岂会应允?”

陆修文神色淡淡:“我自愿为教主试药,教主自然就允了。”

段凌大吃一惊。

旁人或许不知何为试药,他却最清楚不过了。像他这种被掳来魔教的人,最怕的不是一死,而是被抓去试药。

魔教炼制的丹药,效用各有不同,有的剧毒无比,有的却对练功大有助益,为了知晓其药性如何,常在活人身上尝试。

若只中一种毒也就罢了,但是试药之人,却要受千百种毒一同折磨,时而穿肠剧痛,时而奇痒难熬,时而如遭火焚,时而如入冰窟,其间种种惨烈,远胜任何一样酷刑。

段凌曾见过一个试药之人,身上皮肤寸寸溃烂,倒在地上哀呼惨叫,到最后双手双脚都烂完了,只剩森森白骨。最可怕的是这样也还不死,拖着这副身躯在地上爬,蜿延出一道长长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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