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奇,随即便将腰际挂着的一把短笛取在手中,合着子妤的歌声替她伴奏起来。
这两人,一个歌,一个曲,犹若妙音仙乐一般回荡在着原本寂静的小山之中。引得山间路过樵夫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闻来,神情疑惑。
那花子纾走在前头不远处,嘴上还叼着一根草茎作耍,听后面两人一唱一和,也心痒难耐,干脆仰天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呜嗷——呜嗷”的声音就像孤狼长啸,配合着曼妙乐音和清甜山歌,倒也并无突兀难听,反倒有一种另类的和谐之感。
最后还是诸葛不逊坚持不住了,短笛晴朗圆润悠远回荡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让前头的子妤听出了端疑。想着以诸葛不逊的身板儿能登山跋涉已是勉强,若还要分出气力来吹笛奏乐,恐怕再走几步他就要停下来“拉风箱”似的喘气了,随即也没再唱,轻轻地收了声。
倒是前头的花子纾兴致正浓,也不愁没有力气,独自继续呼啸着,惊起两旁飞鸟无数。
……
眼看山腰处那一弯别院飞檐已经在目,子妤瞧了瞧身后面色微红的诸葛不逊,面前山中流淌的溪水至此,正好形成的迂回水塘。便停下步子:“咱们歇会儿吧,反正要到了,等子纾那小子先去报信,咱们耽搁一会儿也无妨。”说完,寻了个水边平坦的石头,也不在乎有无尘泥,一把坐下。
如此不拘泥,子妤的一举一动看在诸葛不逊眼里有些欣赏。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着想,也坦然接受了,从怀中掏出一方玄金色的锦帕扑在石面上,这才一捋长袍。端端坐下:“还真是有些累。望山跑死马,着薄侯别院看起来近在咫尺,恐怕再走个小半时辰才能到,歇歇也好。”
望了望四周,高耸如云的树木接天连日,使得夏季暑气燥热在此处都不存在似的,况且山间一汪深潭碧色如凝,更添了几分深幽清爽,看的子妤忍不住起身来到水潭边蹲下去,掬起了一捧潭水送入口中。
“呀,好沁凉呢。”子妤面露欣喜,转头来对着诸葛不逊道:“走了这么久,嗓子都快冒烟儿了,逊儿你不如也来喝一口,凉快凉快。”
端坐在石面上的诸葛不逊见子妤竟胡乱喝这山中之水,波澜不惊的脸色似乎抽动了一下,嫌弃地摆摆头:“罢了,我怕喝了回头就闹肚子。这里鸟儿飞来飞去,谁知到里面不会有那些个脏东西。”
本知道这贵门少爷都讲究,子妤也没强求,又掬了一捧水洗洗脸颊,这才掏出绢帕擦拭着起身来,叹道:“真舒服,可惜有人规矩太多不能享受。”
“今**有些奇怪。”
没来由的,诸葛不逊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深如古井的眸子透出一抹关切的光华,极为少见,也一闪而过。
愣住了,子妤随即展颜一笑:“什么怎么了?难道不许别人开心如此么?”
诸葛不逊却愈发脸色认真起来:“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看你的眼睛,总感觉在看着一个饱经风霜心境淡漠的老人,而非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
“噗嗤”一声娇笑而出,子妤捂着嘴,伸出素手如葱指着诸葛不逊:“你还说我呢,不过十五的弱冠之年,谁人看着你不会心中嘀咕好像面对着一个小老头,你倒好,反过来说我!”
淡淡的一笑。诸葛不逊竟喃喃解释了起来:“这是因为我需要伪装。身为右相府里唯一的继承人,要面对的东西太多太多。若我真的像个十五岁男孩儿,恐怕早被人利用了一百遍不止。用沉静淡漠来做自己的伪装,就象你,笑得如此清甜可人,却也同样在隐藏自己的情绪,不是么?”
被诸葛不逊一语中的,子妤脸色略怔,有些尴尬地摇摇头:“你才不是装的,你就是个人精。小小年纪,却眼神犹如万年不变的沉水古井,毫无波澜。”说着别开眼,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