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职业高中,但管理却很严格,各种专业性质的考核从高一起就连续不断,因为看准职高比较好混而来的学生算是打错了算盘。
陈圆圆不知别人怎麽想,总之他觉得现在很充实,知道自己为什麽而忙,而努力,比起浑浑噩噩的背一大堆不知所云的公式和定律来要好不知多少倍。
学校是和意大利联合办学,每年都会向那边推荐本部最优秀的学生出国培训,在那边表现优异的话,被校方直接推荐工作也不是不可能。
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後,陈圆圆为自己定下两年内的目标,那就是──成为最优秀的,争取高二时被选中去意大利深造。
那样的话,和田恬的差距就不会差得那麽多了吧。
你瞧,人生就是一间房,你可以打开窗子眺望风景,也可以敞开门,让自己投身到风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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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圆当时自然以为田恬提起的──“在某种程度上和我一样”的对象必是唐倩无疑,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唐倩和田恬更像是一对。
而且那个家夥当时以轻薄的口吻说出诸如喜欢谁之类的话,也令陈圆圆恼火。
──把某个炎热午後的手指纠缠当做纪念一样牢牢铭记的傻瓜,大概就只有他一个吧。
高二下半学期由学校推荐赴意大利留学,虽然费用不菲,但是还算可以接受,更何况由意方提供实习机会──在酒店实习可比一般的留学生从刷盘子做清洁送外卖的起点来得高,不是不辛苦,但忙碌的生活和逐渐充实的银行卡足以抵消身体上的疲惫。
直到第二年才开始觉得寂寞,那时的中国留学生不像现在这麽多,有共同“爱好”的更是少之又少,十九岁的陈圆圆早已看开,一个男人完全没必要等待什麽,或者说是守候什麽。
自以为已经和过去斩得一干二净,但有些东西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就算不刻意去想,在无从防备的时候也会自发的涌上来,像海岸边聚集的泡沫。
陈圆圆只中意华人,如果他能有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掌那就更好不过。
这两点Jack都符合。
“你笑什麽?”
“我在想你左边的裤兜里藏了什麽,这麽一直握著。”Jack把自己的柠檬冻茶搅得铛铛响,一脸促狭的笑著。
“……”陈圆圆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後一眨不眨的盯著它看。
“在等他的电话?”
陈圆圆把目光移开,对准窗外的风景,轻声答:“没有。”
“哈。”Jack不再说话,也盯著窗外看。
昨天很难入睡,过去的事情翻画片一样在脑里穿梭,最後似醒非醒时画面定格在某个论坛网页上,每张帖子的标题都是“寻找同桌的你”,他烦躁的点开,内容也都一样──
“每个人都有初恋,它并不完美,也不成熟,甚至无疾而终。我的初恋发生在十三岁那年,但我总觉得它依然没有结束。我想找回它。”
这个傻瓜。
田恬的短信在凌晨三点锺发来,心有灵犀似的问他:“如果我是健康的话,我们有机会吗?”
原来他也没睡著。陈圆圆这麽想著,同时又感到怃然,都说了是“如果”,那又能怎麽样呢?
他没有回复,但第二天带Jack逛街时左手却一直插在裤兜里紧紧握著那手机。
在最繁华的商业街逛了一圈,Jack对什麽都很有兴趣,连那种哄小孩的投币式篮球机都玩得很带劲,陈圆圆不是很热衷,但也象征性的陪他玩了一会,在冷饮店坐下时两人都出了满头的汗。
“你等下就不用陪我了。”望著窗外的Jack突然开口说。
“恩?”陈圆圆反应不及,“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