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对她那么好,她竟然做对不起他的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没法子原谅她。”
盛夏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觉得霍东晖真是吃饱了撑的,居然怀疑自己的母亲。当然,他也有些佩服那个挑拨离间的人,真是很有手段,知道有真有假的消息最容易让人相信。
“还好出现了你这个变数,”霍东晖有些感概的跟他碰了碰杯,“其实我跟我妈性格挺像的,好面子,嘴硬。心里想要和解但是行动上却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只好一再的往后拖。在她打电话跟我商量你的事情之前,我们大概有两个多月没见过面了,电话也很久没打过。”
盛夏的鼻子微微酸了一下,“她还好好的,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她还好好的。”霍东晖反应过来这个话题不大合适,略有些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你们这么快就离开临海,会不会觉得赶得太辛苦?”
“我留在临海没有任何意义。”盛夏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眼神微微有些飘忽,语气却格外冷静,“就像海荣说的,我现在连一张身份证都没有,而我的敌人却掌控着整个家族的力量。我不会做以卵击石同归于尽那种蠢事。这种死法太便宜盛河川了。我要让他用下半辈子的时间一点一点品味我们曾经受过的痛苦。”
第24章 蝴蝶兰(五)
霍东晖稍稍有些意外,盛夏从外表看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但他紧接着就想起他在疗养院里杀掉的那个医生……好吧,其实他并不了解这个人。
“吓到了?”盛夏见他沉默不语,微微带了戏谑的神色看过来,“觉得我狠毒?”
“不,”霍东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
盛夏莞尔,主动跟他碰了碰酒杯。
霍东晖心里隐隐的有点儿小兴奋,这是一种遇到了同类的感觉,“我在想,如果咱们两家的矫情老娘没闹翻的话,我们俩应该很小就认识了。”一想到白白软软的小肉团子追着自己叫哥哥,霍东晖心里忽然就痒了一下。盛夏长得这么好,小时候一定十分的漂亮可爱,拽着衣角求抱抱什么的……
盛夏已经有了醉意,听到他这么说便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很任性,脾气很坏。你不会喜欢的。”
霍东晖笑了起来,“一定会喜欢的。因为我会当你是自己人,我这个人可护短了。”
听到自己人三个字,盛夏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他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哪里还有什么自己人。他的爷爷和爸爸都已经过世了,一向温和有礼的小叔又突然间露出獠牙,不但咬死了他妈妈,还把自己关进那种地方……
盛夏坐不稳,靠着沙发的靠背,竭力压抑着喉头的呜咽。他后悔当初没听泰莉的话,让冯延有机可乘,后悔自己没有早两年帮着泰莉熟悉公司的事情,反而一门心思扑在和尼奥的小生意上,非要追求什么狗屁的自我价值。
亲人都死光了,要自我价值有个屁用?!
霍东晖沉默的晃了晃酒瓶,把最后的几滴酒倒进自己的杯子里。他知道盛夏在哭,事实上他能憋到这个时候已经让他很意外了。他才多大?二十二?二十三?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哪里有这么深沉的心思,还跳着脚跟米兰吵架呢。
霍东晖不会安慰人,只能静静坐着,等着他借着酒意将心里的压抑统统发泄出来,然后抽泣着昏睡过去。
花房里只开着几盏小灯,昏蒙的光线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营造出一种奇怪的气氛,仿佛将眼前所见的这一片景色单独的从天地之间分隔了出来,整个世界都远了,消失了,只剩下这一片盛开的繁花和身旁陷入了醉梦的青年。
霍东晖不是一个常常会审视内心的人,然而这一刻,他却觉得心头莫名的发软。仿佛因为盛夏的哭泣,空气里都游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