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思中拔出来的时候,门铃响了。我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尤他。
这是我料想到的。
“刚才换鞋的时候,我的手机忘了鞋柜上了。”他说。
我沉默地让他进来。
他把手机拿到手里,盯着我说:“李珥,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知道吗?”
“是吗?”我说,“也许吧。”
“我不喜欢看到你这样。”他强调。
“没有谁逼着你看的。”我也盯着他,心平气和地说,“你这么愤怒完全没有必要。”
他把手里的手机“啪”地一下重新拍回到鞋柜上,冲着我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失恋吗,就算许弋欠了你的,还有谁欠了你的呢?你爸爸吗,你妈妈吗,还是我们这些让你总是讨厌总是觉得多余的人?!李珥,我告诉你,如果你觉得痛苦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如果你觉得折磨你自己只与你自己有关,那你就错了,你就大错特错了!”
尤他朝我喊完,把门拉开,毅然离去。
他的手机在鞋柜上闪烁。他又忘了把它带走。我走过去,把手机拿过来,打开来,我在他手机的屏保上看到一张如花的笑脸。那是从一张照片上翻拍下来的。那是十四岁的我。那是尤他记忆里的我。那是不懂事世事不解风情没有秘密可爱透明的我。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尤他,傻孩子,我们都回不去了。
除夕夜,我在广场上找到尤他,他带着一帮不认识的小孩,正在认真地放烟花。我走到他的身边,像一个久违的老朋友一样,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嗨。”
“嗨。”他像一个孩子一样的笑起来,然后把一个烟花棒递到我手里。
“听姨妈说,你毕业后就要出国了?”
“是有这个打算。”他说。
“谢谢你。”我说。
“谢我做什么?”他不明白。
“谢谢你关心我。”我说。
“快别这么讲,你是我妹妹。我能不关心你吗?”
“尤他。”我说,“答应我,不管如何,你都要好好的。”
他看着我说:“我会的。你呢?”
我努力笑着说:“我也会的。”
“状元哥哥,状元哥哥,”一个小男孩过来拉他,“快过来,最大的烟花,等你来点,快哦快哦,我们都快等不及啦。”
我微笑,示意他快去。
尤他问:“李珥你来吗?”
我摇摇头:“我还是站远远地看好啦。”
尤他被小孩子们拉走了。我看着地上,是他买的一大堆的烟花棒,我意念一动,抱起其中的一小捆,朝着郊外走去。
那条路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潮湿。我走得飞快,目的明确,像是去赴一场非赴不可的约会。我感谢我脚下轻便的跑鞋,它让我有像飞一样的错觉。我怀抱着我的烟花,做旧的一年最后一天最后一小时里最最任性的孩子。
我很快到了那里。那个废弃的房子,那个记忆中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屋顶,像童话里的堡垒充满了诱惑,甚至闪着金光。我把烟花塞进大衣里,熟门熟路地爬了上去。等我在屋顶上站定,我惊讶地发现,前方有一颗红色的忽明忽暗的,像星星一样的东西在闪烁。我打了一个冷战,不过我很快就明白过来,那是烟头!有人在上面抽烟!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小耳朵,你终于来了。”
然后,那个人站起身来,他迅疾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了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动也不能动的我。
是张漾!是他!
有一瞬间,我想推开他,但他有力的手臂让我不得动弹,我感觉到他怀里的温度,他的身子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