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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2 / 5)

直到后来有一日,萧枫岑带了一把琴来,很眼熟的琴,是那把摔烂了,又补好的琴。在等待程汐回来的时间里,他便弹那把琴。还在急流里逆流奔跑的程汐听到琴声,就会故意拖延在路上行走的时间,有时候回到洞穴的时候,湿透了的衣服都风干了。

这以后,萧枫岑就会跟程汐说一些关于琴的事,他教她音律,教她弹琴,手把手。程汐一日苦翔术下来,早已筋疲力尽,可看见萧枫岑谈及琴时眼底光,满怀漏*点的模样,她又心有不忍,开不了口说拒绝,只能按捺着,耐心地听着他说,再认真地学。

这期间,总是萧枫岑淡淡地说,程汐听着,时不时嗯上一两声,直到她实在困极了,睡过去。

翌日起来的时候,她是躺在床上的,而萧枫岑总是不在。他见不了光,必须在天明之前离开。

似乎是过了三年,又好像是四年,总之是过了好几年,有一日,程汐终于开口问到萧枫岑的病情。

当时,他正在抚琴,表情祥和宁静,程汐亦是觉得他心情良好才壮着胆子问。

她这一问,他手里的琴弦铿然一声,蓦地断裂开来,中指被割破,一颗鲜红的血沫子甚至溅到了她脸上。

那一刻,空气是停歇的,程汐狠狠咬着下唇,心跳擂鼓似的激快。

………【123 回忆2】………

自从萧枫岑夜夜拥着程汐入眠起,已经连续数年没有过病,也没有过脾气,可这一刻,程汐却不敢保证他依旧能保持镇定。因为他垂在膝盖上的手攥得是那样地紧实,以至于他手背上的骨节泛出了森白的颜色,他在抖,连梢都震颤起来了。

程汐一动也不敢动地盯着他,心中后悔极了,可又不敢开口为自己辩驳,深怕一个不小心,触及了他的底线。

她紧张极了,也害怕极了,以为他必定要火了,可最终,他却只是垂下头,长长哀叹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准确地找到程汐的所在,将她抱在怀里,安静地拥着她,一夜再无言。

这样的沉默延续了好久,直到琴弦修好了,他也没有再说过话,亦不再弹琴,每日只是沉默地拥着她入眠。

久而久之,也许心情慢慢转好了,他又开始弹琴了,但话语却稀少,慢慢地,程汐也就忘却了这件事,可他却在一个下着雨的夜晚旧事重提。

那晚他拥得特别紧,像是要把程汐整个儿嵌进他身体里,他呜咽着趴在她脖颈里,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砸,一颗一颗,跌进她颈窝里,顺着颈线下落,又滑到她心窝上,刺股股地灼痛。

他说他害死了他的娘亲;他说他深受重毒,没有解药,也没有办法压制,只有拥着她,闻着她的气息,才能控制毒性泛滥;他说他每一次伤害她都不是有意的,那都是因为毒性控制了他的心神;他说病的时候很痛苦,像一千只蚂蚁在撕咬……

窗外的雨由淅淅沥沥转而加猛成为瓢泼大雨,倾盆盖下,声势如洪,如他眼底的泪,一决堤,就一不可收拾。

他哭泣的时候很压抑,紧紧咬着下唇,不肯泄漏太大的声音,深怕一个不小心,放肆的呜咽声,会带他迷失在无边无际的哀伤里。

他说了很多,却没有说他是怎么害死他娘亲的,亦没有交代他身上的毒是怎么得来的,甚至连他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腿为什么走不了路也没有说,他只是反复地道歉,反复地说他心里的苦。

说得程汐泪如雨下,只能反手抱着他,不断地用指腹擦他脸上的泪水。

那小溪流似的眼泪啊,就像下雨似的,擦完还有,擦完还有,怎么擦都擦不干,就那么,不值钱似的,一直掉,一直掉。

一夜无眠。

狂躁的雨声在耳畔响了一夜,却抵不上他苦闷的细声呜咽,程汐的心闷得慌,像有人拿着铁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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