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路口的茶棚坐下,打听并且等待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能寻觅到合适的马车搭乘。
最后实在没办法,又不敢再耽搁下去,只得搭上一辆前去彭城的又小又简陋的马车。
车主看上去像是位外表敦厚的读书人,服饰简朴,言语斯文。当我们提出付给他双倍车资时,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带上我们一起去彭城。
一路上车行顺利,大致的方向也没有问题。只是道路崎岖,颠簸得让人难以忍受。
车主并不多话,除非必要的交流,大都时候都是在看着外面的风景,难得才想起来跟我们聊上几句。他只说他是好不容易才托人在彭城帮忙谋到一份不错的差事,这是赶过去赴任的。
因他的时间紧迫,我们这一路走得相当的匆忙,这倒也暗合了我们内心的想法。源云珠自然也将她事先编好的说辞给他说了一遍,所幸他不是八卦之人,倒也什么都没问。
有时真觉得让源云珠这样聪明能干的丫头跟在我身边真是太委屈她了,可真离了她我怕是寸步难行。
途中的劳累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从来不知道坐马车也会晕得昏天暗地,吐得一塌糊涂。幸好体质经过不懈的锻炼比之前好上许多,这才勉强着支持下来。
而源云珠是不仅她自己疲惫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我,也真是难为她了。
途中经过的地方时而热闹时而荒凉,遇到大些的集市我们有时也会停下片刻采买些吃食,但大多时候都是避开的。
车主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停下来玩耍,我们则是有心无胆。一开始夜间还会在农家借宿歇息,后来车主实在着急便连夜赶起路来。
之后纵算遇到林间山间崎岖的道路他也不再停留,而是跟车夫替换着驾车。
待我不再晕得厉害,有能力看沿途风景的时候,只觉得放眼望过去处处荒凉倍感萧索。也许是长年的兵荒马乱让许多地方都荒废掉了,也不知到什么时候这些杂草丛生的荒地才能变成良田。
将至彭城时我们在城外下了车,与车主道别后源云珠的眉头皱得格外凝重。只因我们谁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走,我还能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她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剩下的唯一办法依旧是搭上过路车,可这个却需要听从命运的安排,让我们怎么能不担忧。
我本默立在路中间沉思,源云珠忽然伸手拉住我向道旁避让。我抬起头这才看到路西尘土飞扬,有一小队人马正向我们这边疾驰而来。
“姑娘,前面有个茶棚,咱们先去喝杯水解解渴,再顺道等等看有没有南下的马车路过。”
“嗯!”现下的我虽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但内心也是万分焦急。只怪我当初将一切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根本就没考虑过路上可能有的困难。
如今想来还是用那句老话总结比较到位:想像是美好的,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还没等我们在茶棚内坐定,那一队人马居然也在路边停下。
是追我们的吗?
心里不禁涌出一阵惊慌,待看到坐在我右侧的源云珠半抬起身子呆愣住,更是加深了我内心的惶恐。直到看清来者为何人时,高高悬起的心才稍稍平静。
为首的那人居然是拓跋勰,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遇到他,而他似乎也惊愕住,面色虽还能保持着一贯的从容,眼底却流泻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与疑惑。
又是许久未见,他长高了好多。肤色比之前略显黑了一些,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清俊外表。
他缓缓走过来,一袭深色长袍将瘦弱高挑的他衬托得飘逸非凡,纵是一身风尘,也掩盖不住他如斯的优雅气质。
我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心里急切的想着该如何去与他相认才不显得突兀。只见他在我面前停下,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