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随时关注着院子里的状况,直到身子完全行至门外一颗悬起的心才敢稍微放松一些。
跨上马背后我已丝毫不存犹豫,急促催马向着早已熟悉的小道奔去,源云珠早已摸清这条道拐过弯来便是向着东南方向而去的。
不知策马狂奔了多久,直至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我们才敢放心的停下马,来到路边的小林子里歇脚。
使劲揉了揉已然麻木的面颊,仍旧有些不敢确信我已经成功的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一切如同梦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歇息了片刻后,源云珠打开包袱取出两件衣服递过来一件给我,轻声道:“姑娘,天快大亮了,把这个换上吧!若你执意要去南方,我们这身衣服是不能穿的。再往前去应该有个小集市,这马也要卖。”
她看了看正在附近小溪里饮水的马儿,眼里流露出不舍之情。
我也不舍得卖掉这些与我相处已久的马儿,可是她这样决定肯定有她的道理。我默默的照着她的要求换上衣服,这两件男式的粗布汉服也是一早准备好的。
“云珠,多亏有你在我身边助我,不然单凭我就算是有昨夜的大好好机会怕也是逃不出来的。”我由衷的感慨道。
“姑娘言重了,保护好姑娘本就是奴婢的份内之事,奴婢不管为姑娘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她低垂着头,声音很轻却是无比真挚。
我强抑住想哭的冲动,择了根干净的枯木蹲坐下来。这一夜经历的事情太多,我承认我对她面对大火时的冷漠有些无法接受,可是我也知道她没有错,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我。如若我不是这么无能,也许她解决的方法就会不一样。
为何每到关键时刻我总是什么也做不成,反却拖累到其他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我暗下决心。
源云珠因见我神色有异,紧挨着我坐下柔声安慰道:“姑娘也别太过自责了,既然已经出来了就莫再去想昨夜发生的事。前面的路还很长,奴婢现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姑娘安全送达姑娘所希望去到的地方,但奴婢定会竭尽自己所能。”
“谢谢你,云珠!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害怕。”我歪头倚到她的肩上,认真的说道。
她侧向我张口本想说些什么,忽然却伸手指了指我的耳朵轻声道:“姑娘怎么还留了只耳坠没取下?”
“是吗?”我抬手摸了摸耳朵,倒还真把这个给忽略掉了。可我明明是两只都戴着的,怎么只剩下一只了,是什么时候掉的?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这可是拓跋宏亲手为我戴上的,也是我为数不多的相当珍视的物品之一。
源云珠大概是再次见我神色有异,急忙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强压下内心越来越浓的失落,淡淡开口:“可能是出来那会儿太过匆忙,耳坠子丢掉一只。”
“我们也不宜在此地耽搁太久,还是先去集市尽快把马儿卖掉才行。而且还要多准备些干粮,最好是能搭上过路行商返回南方的马车对,也只有那样才会安全些。虽说近年来魏齐两国没有比较大的战事,但两国的关系还是有些紧张。去往齐国是比较麻烦的,且对于南方的风土人情我也是一点都不清楚。”
源云珠细心的与我分析,她的言语里不无忧虑。
我明白她的忧心,可是对我来说这个魏国才是真正的他乡。我要回去,回到我的家乡,即使有再大的困难横亘在面前我也要回去。
☆、七,幽居(五)
源云珠比我想象的还要能干,她很快便找到了附近的集市,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两匹马脱手,据她说卖得的价钱还不错。
初战告捷我紧张的心情才稍觉安定,可由于市集太小,过往的车马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