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坐定,那些刚才很是无话的姨爹连忙巴结上来,好在李家虽没有内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玉照熙是皇室出身,又常年跟京里的贵夫人们混在一起,应付起来也游刃有余,既为自己的好友长了面子,也不落了其他人的脸,问了礼便再没开口的李傲天同样也是惹眼得很,小霸王的名头早在京里传遍了,许家的几个少爷还稍好,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满脑子传言的哥儿们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几朵花来,李傲天今日一身天青色底衫,外罩一件象牙色银线滚边暗花作底的窄袖缎袍,腰上一条青玉带,因未及冠,两鬓的乌发簪在脑后,露出整齐的鬓角和饱满的额头,整个人显得干净明朗,既不张扬,却又偏生让人觉得贵气逼人,虽然比同龄孩子高大,但终究尚未长成,一张光洁如玉的脸上还带着孩童的稚气,却也是生就一副好相貌。
虽然两人不是头一次坐得这么近,但是许砚然家教甚严,当着众人的面,仍旧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敢,李傲天坐在他身边,对面无数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让许砚然更加的不自在。
似是感觉到他的不安,李傲天在桌下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许砚然想不到他竟敢如此大胆,背上一僵,更是一动不动,李傲天自也不会为难他,捏捏他软软的手心,给他一个无声的安慰,便松了开去。
那边李傲天只觉得身侧射过来两道森冷的视线,下意识地回头正撞上许砚骐喷火的眼睛,心知方才的事情定叫这个大哥给看去了,不由尴尬地朝他笑了笑,又忙把视线移开,听见王氏那边声音低下来,许砚骐抬手架上李傲天的肩膀,承受着肩上仿佛千斤压顶的力道,李傲天心中泛起了苦水,好在只是一瞬,便听许砚骐微微笑道:“李三少爷,你可好些时候没来了。”
李傲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哥莫见怪,马上又到年中考校,我忙着恶补,疏忽了,没能常来看望伯父和许爹爹,正好借着然然生辰,便央着爹爹带我前来。”他说着接过青棋手里自己亲手烧的瓷娃娃,递给身边的许砚然,“然然,我也不知送你什么,挑了个小玩意儿,你就放心好了,这个肯定不会化。”
许砚然接过手里白白胖胖模样滑稽的瓷娃娃,一眼就认出那模样跟李傲天冬天捏给他的雪娃娃一模一样,脸上腾得一下红了,记得那时他带着雪娃娃跟父亲爹爹离开了李府,坐在马车里,还没到家手里的娃娃已经化成了一滩水,害得他还哭了一场,不知怎的,竟被李傲天知道了,真是丢死人了,心头一慌,忙点头说了声谢谢,低头一看,瞧见那娃娃胸前的福巾上还写着“然然”二字,心下了然,定是李傲天亲手做的不假,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又小心地交给身后的碧梧。
未及他回神,边上的玉长卿也将一个巴掌大的漆木匣子交到了他手里,笑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一串珠子,就给然儿拿着玩儿吧。”
心知长卿殿下拿出的东西定是不凡,眼见大家都央求着要看,王氏便交代儿子打开让众人看看,赭红色雕花的匣子启开,里面正静静躺着一串紫琉石手串,珠子个个浑圆饱满,晶莹剔透,阳光一照,更是耀眼非常,紫琉在御国并不稀奇,只是这般纯净的却极为难找,莫说这一串,就是一颗也是价值连城,众人一见,不由纷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许砚然有些为难地道:“玉爹爹,这······太贵重了,砚然不能收。”
玉照熙摇头道:“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只要然儿喜欢便好。”
许砚然见王氏朝他点点头,这才犹豫地收下,又礼貌地道了谢,直引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眼神。
吃过饭,李傲天有些头疼地看了眼花园里七八个半大孩子,那些少爷似乎有些怕他,并不怎么亲近,倒是那几个哥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群姨爹跟儿子说了什么,大人一走,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