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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法国和英国无视各国人民的苦难,滥用其人力物力,但它们还可以苟延残喘很长时间;可是我敢说,所有有文化的民族的命运都和一场烧遍全世界的战争的结果息息相关。”
波拿巴停住了。
“我相信这样写很好,”他说,“再念一遍给我听听,布利埃纳。”布利埃纳开始念他刚才写的这封信。
每念完一段波拿巴都点点头,一面说:
“念下去!”
信还没有全部念完,他就从布利埃纳手里拿过信来,用一支没有用过的羽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他的习惯:一支笔只使用一次;他最最讨厌在手指上留下墨水迹。
“好,”他说,“盖上封印,写上收信人名字:交格兰维尔勋爵。”
布利埃纳根据他的命令办事。
这时候,可以听到有一辆马车停在卢森堡宫的院子里。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罗朗进来了。
“怎么样?”波拿巴问。
“我跟您讲过了,您想办的事总能办到的,将军。”
“你的英国人找到了吗?”
“我在布西街街口遇到了他;我知道您不喜欢等人,我就逼着他就穿着身上这套衣服坐上了车子。天啊,有一会儿我真相信我也许不得不让他从马萨林街那个哨所进来;他穿着皮靴和大礼服。”
“叫他进来。”波拿巴说。
“请进,爵爷。”罗朗回头说道。
塔兰爵士出现在门口。
波拿巴只要向他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位完美的绅士。
面容稍许清瘦苍白了一些,使约翰爵士看上去更显得高贵。
他弯弯腰,等待介绍,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英国人。
“将军,”罗朗说,“我荣幸地向您介绍约翰·塔兰爵士,他为了能得到看到您的荣幸,宁愿等到生第三期白内障;而今天,他却不肯爽爽气气地到卢森堡宫来。”
“请过来,爵爷,请过来,”波拿巴说,“我们既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是第一次表示要认识您的愿望;您不愿意满足我的愿望,几乎显得有点辜负了我一片情意。”
“我刚才之所以有些犹豫,将军,”约翰爵士像平时一样用他一口纯正的法语回答说,“那是因为我难以相信您给我的荣誉。”
“而且,由于民族感情,您一定像您所有的同胞一样,非常恨我,是吗?”
“我应该承认,将军。”约翰爵士微笑着回答说,“他们还只不过是对你感到欣赏罢了。”
“而您也和他们一样,也有这种荒谬的偏见,认为民族的荣誉要求人们今天恨一个明天也许会成为我们的朋友的人?”
“对我来说,法国几乎是我的第二祖国,而我的朋友罗朗将对您说,我渴望着的是,在这两个祖国之中,法国将是最最有恩于我的国家。”
“那么,您如果看到法国和英国为了世界的幸福相互伸出手来一定不会不高兴吧?”
“能看到这样的日子到来,对我来说将是最幸福的一天。”
“那么,如果能为达到这个结果而出一把力,您一定会乐意的吧?”
“我愿意为此献出生命。”
“罗朗对我说,您是格兰维尔勋爵的亲戚。”
“我是他的外甥。”
“您跟他关系好吗?”
“他非常尊敬我的母亲,我母亲是他的姐姐。”
“您有没有继承了他给您母亲的情意?”
“是的;不过,我相信他大概把这种情意保留着,要等我回英国的时候再给我。”
“您能不能为我送一封信给他?”
“给谁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