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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心中叹了一口气;道:“快回换衣服吧;这一身酒臭都能熏死人了
沈珏抬起胳膊;低头闻了闻;也觉得受不了;忙道:“那我先回去了”说罢;急匆匆地走了。
沈珏的心事;沈瑞也能猜测得到;不外乎是思念本生亲人。
这两年来;沈瑞已经适应了嗣子身份;心中也将沈沧、徐氏视为亲人;对于四房本生亲长;没有任何思念。
倒不是他记仇;只念张老安人与沈举人的不慈;而忘了生养之恩;而是他毕竟本主;有自己的认知;来到大明朝后与四房血脉亲人相处的时日又有限;实生不出什么感情来。
沈珏却是不同;父母俱在;宗房大太太即便偏心;可也是亲娘;不是后母;亲爹亲祖父又将他当成心尖子似的宠爱;祖孙、父子情厚。
沈洲、乔氏夫妇之间;这两年都比较紧张;夫妻两人的事情都掰扯不清楚;对于沈珏的疏忽也就不令人意外。
不管是对松江本生亲人的思念;还是京城沈械一家对沈珏的客套疏远;都让沈珏觉得痛苦。
对于本生血亲与嗣亲之间的关系;沈珏也总要有个认知;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到了日暮时分;天上开始飘起雪花来。
沈沧从衙门回来了。
“希望这场雪能下的大些;解了明年春旱。”沈沧一边脱了官服;一边对徐氏道。
北直隶十年九旱;每年春天朝廷都要祈雨。沈沧现下虽是刑部正堂;可到底在户部多年;忍不住关注农耕民生。
“这还没进腊月呢;按照往年的年份看;腊月前下雪少;腊月里反而能下几场大雪……”徐氏道。
待沈沧换了衣裳;净了手;夫妻两个相对而坐。
沈沧端着茶盏;抬头看了妻子一眼道:“夫人心神不宁;这是什么了?”
徐氏将婢子打出去;低声道:“老爷;三叔今日认出来瑞哥春日里新交的朋友寿哥是宫里那位小贵人”
沈沧正低头吃茶;闻言差点呛住;连咳了好几声。
徐氏忙站起;将沈沧手中的茶盏接了;放在一处;去拍丈夫的后背。
沈沧又咳了几声;方止了咳。
他的眉头皱起;眉心中是深深地川字纹。
“杨家大哥今日不是也为二哥座上宾?他是何反应?”沈沧想了想;问道
徐氏道:“我问过三叔;三叔说孩子们玩高兴了;倒是看不出尊卑顾忌。
“夫人没同二哥说吧”沈沧的口气是肯定。
沈瑞表现的再像个大人;也是个孩子;这样的事情直接揭破;说不得会吓到他。
徐氏点点头道:“我原想要直接告诉他;后来寻思还是等老爷回来再说。这可不是小事;总要老爷先拿了主意;再教二哥如何应对。”
沈沧想也不想;道:“二哥以后要走仕途;名声顶顶要紧。佞臣这嫌疑是如何都不能沾……我宁愿他脚踏实地凭科举晋身;也不愿他走终南捷径却落下口舌把柄”
徐氏皱眉道:“我哪里不晓得这其中厉害关系?不过瞧着瑞哥好不容易得了两个玩伴;怕伤了孩子的心……别人家这样大的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瑞哥却懂事的令人心疼;难得遇到几个相投的伙伴儿;露出几分童真;要是再有变故;又要成了木头人了”
沈沧摇头道:“夫人虽是一片慈心;可眼下却顾不得。别说事情传出去旁人会作何想;就是宫里至尊说不得也在盯着我们夫妻的应对”
谁都晓得亲近东宫的好处;可有几个敢私自往东宫身边凑的?不说皇上皇后盯着;就是朝臣的嫉妒也不是一般人也能应对。
如今看来;沈瑞与小贵人的交往似乎是秘密;并不为人所知;可实际上只要有厂卫在;这哪里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