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無聲,謝陟厘還是如同吃了一劑定心丸,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替他重新把傷口包紮好。
正要替風煊掩上衣襟的時候,風煊的手忽然按在了她的後腦勺上,往下一按。
謝陟厘身不由己往下栽,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胸前。好在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回手早早地在兩旁撐住了,護住了他的傷口。
只是卻臉卻直接撞進了他的頸窩,唇重重地貼在他頸間肌膚上,只聽他低低地哼了一聲,按在她腦後的手瞬間用力,也不知是想把她再摁緊些,還是想捏碎她的腦殼。
「大將軍當真不是尋常人,」古納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種時候,還有這等閒情逸緻。」
謝陟厘換藥的時候已經是高度緊張,時刻留意古納的腳步聲,可明明她什麼也沒聽見,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時過來的。
「大王可知道我們中原有句話,叫做人生得意須盡歡?」風煊的手輕輕撫著謝陟厘的頭髮,聲音聽上去甚是慵懶,「大王這等人物,不會壞人好事吧?」
古納從未有過這樣的角度看風煊,居高臨下,仿佛一刀就可以斬下這顆頭顱,手裡的刀真的很難抗拒這種誘惑。
但風煊的神情如此閒適,讓他吃不准風煊的傷勢到底如何,輕易不敢動手,笑了笑,懇切道:「將軍這位美人是醫女吧?能不能替我妹子看看?」
流沙中亦是暗流涌動,古納和薩珠被沖向另一個方向,進入了一間房舍。
而且他們的運氣要糟糕得多,薩珠跌下來的時候摔壞了腿,古納還來不及查看她的傷勢,背後的黑暗中就傳來了風聲,那頭怪獸撲了過來。
古納一路沖開好幾扇門,到了隔壁那一間時,卻發現大門被流沙堵住了,他只能試著破壁而出。
薩珠的傷勢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傷著了筋骨,但好在骨頭沒斷。謝陟厘讓古納把桌腿劈成木條,把薩珠的腿捆上,以作固定。
謝陟厘道:「好了。」
「這便好了?」古納不滿,「她還沒醒。」
「她暈過去是好事,若是醒來,只怕會疼得受不了。」
古納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開始四處查看,試圖找出離開的方法。
謝陟厘回到風煊身邊,拿出水囊。
水囊輕飄飄的,只剩最後一點水。
她把水遞給風煊,風煊道:「你喝。」
謝陟厘搖搖頭:「我不渴。」
風煊沒有再推辭,接過水囊一飲而盡,同時卻眉頭一皺,捂住了胸口。
謝陟厘一驚,連忙就近扶住他,然後就被他攬住脖頸,唇貼上了她的唇,舌尖撬開她的唇齒,一股清涼緩緩灌進來。
謝陟厘耳邊「嗡」地一聲響,腦海里一片空白。
相同的事情明明她不久前自己也做過,那時她一心只想著救人,此時卻覺得灌進來的仿佛不是水,而是流動的火焰,從唇齒間直接燒到了五臟六腑,一顆心快要炸開來。
一口水餵完,風煊依然沒有停,攬在她脖頸間的手越收越緊,仿佛是反悔把水餵給了她,要重新奪回來,每一滴津液都不放過。
謝陟厘已經喘不過氣來,魂兒都要被他從唇間吸走了。
她掙扎了有一會兒,風煊才察覺到,然後放緩了一點速度,也放輕了一點力道,緩緩地吮著她的唇,最後才依依不捨地鬆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微微喘息。
太近了,兩人近到息息相聞。
他身上有金創藥的辛烈味道,有血的味道,還有獨屬於他的清冷氣息。
謝陟厘覺得自己周身都被他的氣息籠住了,空氣像是變成了有形的,粘在她身上,掙脫不得。
怎麼會這樣?
謝陟厘從頭紅到了腳,完全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