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睜睜看著自己由刀俎變為了魚肉,由皇后變成了棄子。
「姑母,」家主嘆息般道,「我說過很多次了,您身體不好就要好生歇息,現在您瘋病發作,做出這等事來,豈不是要連累整個姜家?」
風煥立即道:「家主大人大義滅親,文武百官有目共睹。」
官員們也紛紛附和。
姜家樹大根深,此時若是跟著皇后負隅頑抗,不說朝局如何動盪,天下如何混亂,單只是此時此刻,裡面的風煊就活不成。
姜家用皇后換取了朝局表面上的安寧。
謝陟厘還保持著踮腳的姿勢,唇已經送到了風煊的唇邊,見狀驚異地想回頭。
卻被風煊托住了臉,風煊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做完?」
謝陟厘一呆,風煊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謝陟厘的臉「轟」地一下著火了。
這這這這種時候,這這這麼多人!
全然忘了這正是她剛才想做的事。
風煥帶著人進來收拾殘局,命人把皇后押下去,百官們上前撲到皇帝的遺體前跪地痛哭。
謝陟厘被風煊抱在懷裡,剛吻完,頭暈暈的,氣一起喘不上來。
風煥咳了一聲,走進兩人,悄悄道:「七哥,你這樣沉溺美色,很容易跟父皇一樣變成昏君的。」
風煊根本不理他,這一刻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想放手。
但謝陟厘卻推開了他,因為豪邁一直在咬謝陟厘的衣角,把謝陟厘往稀奇身邊拉。
謝陟厘立即去翻自己的醫箱。
稀奇全身上下都中了箭,但好在皮糙肉厚,更兼漠狼的毛髮本來就厚實,這些日子又好吃好喝受人供養,一身毛髮裹在身上如一床氈毯,抵卸了不少力道,箭矢插滿身的樣子看上去雖然有點嚇人,卻沒有受到真正的致命傷。
它此時瞧見豪邁圍著自己轉,還興奮過頭,打算掙扎著站起來,被謝陟厘拿銀針扎了幾記,終於腦袋一歪,安份了。
這一場天翻地覆的巨變,落在史冊上,總結起來只有一句話——太子暴病而亡,上與後急怒攻心,不治而亡。
一家三口,一夜全死光,百姓們當然都覺得很奇怪。
但百姓們的想法影響不了大局,朝堂上一片平靜,平靜地開始料理皇帝的後事,然後開始安排風煊的登基大典。
如此兩樁大事,闔宮滿得腳不沾地,謝陟厘倒是分外清閒,每日只顧照料稀奇。
稀奇身強體壯,傷勢一日比一日見好,豪邁也不揍它了,兩隻獸懶洋洋地躺在樹下,腦袋擱在彼此的身上,不時互相舔上一口。
謝陟厘覺得宮裡很快就會有小神獸了。
一頂步輦停在宮殿前,良妃扶著宮人下了輦。
已經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時候,良妃穿著厚厚的狐裘,套著手籠,走過來。
後宮嬪妃清理了一大批,如璧妃之流全被送去了為皇帝守陵,整個皇宮大片的宮殿清靜了下來,良妃雖然還未正式當上太后,但已經是後宮真正的主人。
良妃來這裡不止一次了,稀奇與豪邁不知是認得她了,還是單純忙著卿卿我我,顧不上旁的,一次也沒有朝人呲過牙。
謝陟厘把良妃迎入殿內,泡了一盞藥茶。
良妃坐了小半個時辰,和昨天一樣,與謝陟厘拉了不少家常。
謝陟厘有點疑惑,宮中現在又是奉安大典,又是登基大典,乃是最最忙碌的時候,良妃也是後宮最最忙碌的人,怎麼接連幾日都有空過來和她閒聊?
她忍不住問道:「娘娘,您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良妃頓了頓。
眼前的女孩一雙眼睛清澈無比,眸子溫和柔亮,裡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