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大起膽子,雙手撫上風煊的臉,「良妃娘娘說得對,你和太子之間早晚要打上一仗,這一仗我要陪你一起打,別忘了,軍醫也是軍中一員,我……我其實挺能幹的。」
說到最後一句,她還是有點臉紅了。
那點紅暈像是胭脂落進了水裡,緩緩在她臉頰上洇開來。
白晳如玉的肌膚上多出了這一絲紅暈,讓風煊看得眼睛有點發直。
謝陟厘只覺得腳下抵著的那片胸膛好像更燙了,底下的那顆心也好像跳得更快了,忍不住想把腳收回來。
風煊握著她的腳腕,她的腳腕就和風煊的手腕一般粗細,風煊握得緊,她一時沒能收回來。
沒收回來倒罷了,風煊只覺得那十個腳趾頭在他的胸膛一片亂蹭,蹭得他整個人都快要炸開來。
「別亂動。」風煊按著她的腳腕,急劇喘息, 「再動我要做的可就不止暖腳了。」
風煊的目光亮得嚇人,仿佛要一口將她吞下去。
謝陟厘立即識到了時務,原地化為一隻鵪鶉,一動不敢再動。
風煊深深喘了好幾口氣,勉強穩住身體裡那把火,將她暖好的腳塞進被子,還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後開始叮囑她明晚的事。
照此看來,那種特殊的玉肌丸應當是掌握在皇后手中,用來控制後宮,確保新晉的嬪妃中,能活下來的都是皇后的人。
皇后是姜家長女,為後二十載,心機手段非一個剛入宮不久的璧妃可比。
謝陟厘在她面前須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才能勉強過關。
良妃在宮中日久,對於皇后的了解比誰都多,風煊一條一條轉告給謝陟厘。
謝陟厘開始還一下一下點著頭,到後面便只剩「嗯嗯」兩聲,再然後「嗯」也不「嗯」了。
她睡著了。
這些日子她比在軍營的時候還要忙碌,不單純是身兼數職身體忙碌,更重要的是身在漩渦,心頭壓力極大。
此時聽著風煊的聲音,陷在溫暖的被窩之中,謝陟厘感覺到了久違的安穩,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風煊停了下來,久久地看著她睡著的臉,起身,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這個吻極為克制,極為輕盈,蝴蝶落在花蕊上時,也不過如此了。
第二天夜裡,謝陟厘還沒有等到璧妃的消息,倒是先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宮人們把安知意從轎子裡扶出來時,謝陟厘的眼睛立時睜大了。
安知意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但依然蓋不住脂粉底下的紅疹子。
她的衣領已經鬆開,脖頸上明顯有抓撓出來的紅痕。
宮人把她扶進殿內,便像是擱下一樣物件似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安知意靠在椅子上喘息,一面喘,一面盯著謝陟厘。
若是眼神能化為實質,安知意的眼睛應該是一對尖鉤,能把謝陟厘鉤得全身都沒有一塊好肉。
謝陟厘:「你……服了仙丹?」
「你瞧出來了?」安知意冷冷道,「你在這裡當太醫,瞧見過這麼死的人,對不對?」
安知意說話的時候,聲音里好像永遠帶著刀子,謝陟厘本不想理會,到底是醫者父母心,看著病人垂死,還是嘆了口氣:「丹毒發作,無藥可醫。這是你自尋死路,我救不了你。」
「誰要你救我?你真當自己是聖女了?」安知意尖聲道,「對,這是我自己選的路,因為想為我父兄平反,我只有這一條路,這條路是生是死,我只要自己走了才知道!」
她像是已經忍了很久,終於忍耐不住,她開始抓撓自己的皮膚,手臂、脖頸,甚至頭臉也不放過,一道道血痕出現在她身上,她卻像是停不下來。
「謝陟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