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陟厘:「……」
皇后勸道:「可畢竟水火無情,陛下千金之軀,切莫以身犯險啊。」
這話顯然打動了皇帝。
「臣瞧著火勢並不大,陛下看,這會兒都快熄下去了。」謝陟厘現學現賣,「何況天降神獸,陛下有神明護體,自然水火不侵,萬事皆宜。」
這話立即鼓舞了皇帝。
皇后淡淡地瞧了謝陟厘一眼,跟著皇帝,在眾人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往朝瑞殿去。
朝瑞殿的火勢果然已經救下去了,只余幾處冒著裊裊青煙。
良妃頭髮凌亂,身上裹著錦被,撲倒在皇帝面前:「陛下,救救我們母子吧!」
皇帝甚是溫柔:「愛妃快快請起,無恙吧?錦年呢?」
皇后道:「良妃受驚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良妃扶去休息?」
德妃本就守在良妃身邊,聞言就要扶起良妃。
良妃一改平日的纖弱溫順,甩開了德妃,跪地磕頭不止:「陛下,有人扯下彌天大謊,要騙阿煊夜闖宮門,然後坐實阿煊謀逆之罪!用心險惡,蒙蔽聖聽,罪大惡極,望陛下明查!」
皇帝的腦子明顯很久沒有思考過正事了,一見這個陣仗倒是愣住了。
皇后溫和地道:「陛下,看來良妃妹妹當真是受驚不小,快傳個太醫來替妹妹瞧瞧吧。」
太醫豈不是有現成的一位?謝陟釐正要上前,良妃忽然抬頭:「別過來!」
她的眸子雪亮,有著懾人的光。
「臣妾沒有受驚,這火是臣妾自己放的。若不是如此,今夜臣妾怎麼能見到陛下?」良妃道,「按照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計劃,這宮中所有人都會被蒙在鼓裡,直到阿煊情急之下想闖進宮門!」
「你放的火?」皇后吃了一驚,一臉擔憂,「陛下,這……良妃當真是糊塗了呀!」
皇帝也皺眉道:「什麼謀逆?什麼闖宮?好端端的胡說八道些什麼?來人,先把良妃送到德妃宮裡去,德妃,你多照看著些,別再讓她受驚了。」
德妃領命,忽然道:「謝太醫之前來過朝瑞殿的,不如就讓謝太醫留下來瞧瞧?」
謝陟厘也有心留下來,但良妃以眼神制止了她。
只聽皇帝道:「謝太醫還得去照看神獸呢,太醫院今日誰當值?隨便喚一個便好了。」
說著,皇帝擺駕回御花園,天上還晰晰瀝瀝下著雨,皇帝抱怨道:「沒想到良妃也糊塗了,早知道朕就懶得跑得這趟了……」
謝陟厘被裹挾在隊伍中往前走,回頭望見良妃,良妃神情絕望,極不可見地對她搖了搖頭。
良妃在保護她。
可是短短兩個時辰之內,謝陟厘被卷進了最深沉最複雜的權謀爭鬥之中,她已經能看懂以前看不懂的東西了——在她開口讓皇帝來朝瑞殿的那一刻起,在皇后眼裡,她大概已經是個死人。
消息真的能傳出去嗎?
她所做的一切真的能阻止風煊嗎?
謝陟厘的枕頭邊上,放著一隻木雕的小像。
小羽拿起它,交給房士安。
房士安知道謝陟厘不是多話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提到那些。
但有申公公在旁,謝陟厘說得十分隱晦,房士安著實沒有聽明白。
但是無妨,關於宮中的事,有一個人比他明白。
申公公辦事極其妥當,人走了之後,還留了兩名羽林衛守在房家的不遠處,以免有什麼動靜。
結果羽林衛很快就看到房家的馬車駛出來。
羽林衛精神一振,原以為會逮到一條大魚,結果馬車去了京城北里,那兒樂坊林立,是文人雅士都愛去的地方。
兩名羽林衛在暗處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