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兩個人心裡的念頭是同一個——我差點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好一會兒之後,謝陟厘才鬆開他,拿帕子替他拭臉上的水,一面把宮中的情形告訴他。
然後道:「你不是一直疑惑為什麼皇后會知道孟澤的事嗎?我瞧著德妃好像有點問題,可以好好查一查她。」
「我真不想讓你管這些。」風煊撫著她的頭髮,輕聲嘆息,「可這一回真是多虧了你。」
謝陟厘輕輕笑了笑。
能幫得上忙,她覺得很好。
又問道:「你入城的時候真的沒有傷亡嗎?宮內的戒備都如此森嚴了,城門卻不設防嗎?
「他鐵了心要我的命,怎麼可能不設防?只不過他以為我著急入城,定然是走最近的西城門,卻不知道我也料定他會這麼安排,所以特地繞了點路,從南城門進來的。」
風煊的聲音懶懶的。
謝陟厘的動作輕柔,屋子裡也暖,在冷雨中跪到已經失去知覺的身體慢慢地復舒,首先感覺到的就是懷裡人的柔軟與溫暖,他捉住她的手,重新把她按進懷裡。
謝陟厘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前,衣衫都濕透了,但他整個人是熱烘烘的,濕衣貼合著肌膚,勾勒出勁瘦的身形。
這麼近,他說話時胸膛微微震動,聲音清晰地落在她的耳朵里。
孟澤把消息送給了他,然後風煥將計就計,想出這麼個主意,把良妃與錦年有疾,改成皇帝有疾。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一生自私自利,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旁人的生死全然比不上他飲酒作樂來得重要,不把引子往皇帝自己身上牽,皇帝便不會當一回事。
「太子這樣設計陷害,陛下居然只罰他禁足,這實在是……實在是……」謝陟厘恨恨地頓了幾次,卻依然找不到足以形容皇帝此行的詞。
「陛下向來如此。」風煊的聲音涼而淡,「他的皇位當初也是這麼來的,若是心情好,說不定還要去和太子切磋一下如何害死自己的兄弟而不讓任何人發現。」
謝陟厘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他好受些,想了想,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風煊臉上那冰冷的神情立時不見了,像是春風回暖,望著她的眸子裡仿佛能滴得下水來,聲音也柔和得很:「謝太醫,膽子不小。」
「我就是想……讓你高興一點。」謝陟厘臉上發燙,「你高興些了麼?」
「你說呢?」風煊目光深深,微微低下頭,湊近謝陟厘。
謝陟厘的心頭砰砰直跳,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內侍們抬著熱水來了。
內侍們轉過屏風的時候,兩人已經是大夫替病人診脈的標準姿勢,謝陟厘裝模作樣的叮囑了風煊一番,這才離開。
這趟離宮,沒有羽林衛再阻攔了。
房士安還在等她,聽說了事情的經過,這才長舒一口氣:「大將軍算是逃過這一劫了。只是……太子在位一日,大將軍的麻煩便有一日。」
謝陟厘原以為這件事會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這樣天下便都知道太子幹的好事。
結果不但京中無人議論,連宮裡都安安靜靜,大家像是全把這事給忘了。
就連良妃都絕口不提,照舊和德妃姐妹相稱,似往日一般親密。
謝陟厘以前就看不懂皇宮,如今更看不懂了。
不過,變化還是有的。太子與皇后皆被禁足,皇帝厚賞良妃,因為朝瑞殿失火,便讓良妃搬到明華宮。
明華宮高軒華麗,不輸於皇后的寢殿,離朝瑞殿有一段距離。
這些日子謝陟厘成了大忙人,既要照看兩隻神獸,又要替錦年調理腸胃,還要回太醫院學醫術,忙得分身乏術。
這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