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蔚聽到金鍊的響動,立刻便回過頭來。
他這時薄唇微微勾起,意味有些不明地看了澹臺無離一眼,方才低聲道:「若卿你醒了?」
楚蔚的嗓音溫和沉潤,絲毫聽不出不悅的意味。
澹臺無離心頭沉了沉——這小子,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麼?昨日還被柳若卿一劍捅了個對穿,今日便又對他這麼溫柔。
但澹臺無離也無心再用柳若卿這個身份去做什麼,徑直便道:「我說了,我不是柳若卿,我是你師尊。」
聽了澹臺無離這話,楚蔚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若卿以為把頭髮變成白的我便會覺得你是師尊麼?」
說完這話,楚蔚面上的笑意卻又一絲絲褪去,目光有些冷冽地落在澹臺無離那張清麗無雙的面容,淡淡道:「若卿你臉上可沒有易容,我雖然天真些,但也不蠢。」
澹臺無離:……
一時間,澹臺無離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辯解,這時他沉默了片刻,只能緩緩道:「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楚蔚眉心微微一跳,眸色烏沉地靜靜凝視了澹臺無離一眼,方才淡淡道:「好啊,若你真是師尊,便證明給我看。」
澹臺無離不動聲色地避開了楚蔚的目光:「你先鬆開這鏈子,否則我打不開儲物戒指。」
楚蔚果斷拒絕:「不行,你若是再跑,我上哪去找人?」
澹臺無離:……
說楚蔚傻,現在看來,倒是還沒那麼傻。
沉吟了片刻,澹臺無離便對楚蔚講了一些楚蔚小時候經歷過的,極為私密的小事。
誰知楚蔚聽了,只是默默托腮,好整以暇地搖搖頭道:「若卿你這麼聰明,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只要你問問師尊,如何能不知道?」
澹臺無離:………………
若是先前,澹臺無離只怕早就對楚蔚發了火,可這會他因為裴斂的事還對楚蔚心懷愧疚,便盡力用平靜地語氣道:「若你再不信,便帶我回國師府,府中那密室是我親手封印的,只有你我兩人能進出,這證據,足夠了吧?」
這一次,楚蔚凝視著澹臺無離,久久沒有做聲,烏黑的眸中有光芒流轉。
就在澹臺無離忍不住想要說『你到底想我如何才相信我的時候』,楚蔚終於緩緩點了頭。
「好,我信你最後一次,我們出宮。」
澹臺無離總算鬆了口氣。
可緊接著,楚蔚的一個動作有讓他整個人都微微緊張了起來。
只見楚蔚欺身而上,對著他淡淡一笑,便附身攔腰將他一把抱了起來。
溫熱熟悉的龍涎香氣撲面而來,澹臺無離被楚蔚抱在懷裡,眉心一凜,下意識就要推他,可楚蔚這會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湊到他耳畔輕聲道:「昨日若卿捅我那一劍,我沒有聲張,只對外說是帝後生病了。若卿若是不想露餡,還是不要亂動了。」
澹臺無離怔住了。
最終他抿緊了薄唇,閉上眼,身體有些僵硬地靠在了楚蔚懷中不動了。
楚蔚見狀,一雙烏沉星眸中不由得淺淺閃出一絲笑光來,接著他低頭輕輕在澹臺無離柔順霜白的長髮上親了一下,便徑直抱著澹臺無離走了出去。
「備車,去國師府。」
·
一輛精緻的馬車悄悄從皇宮西側門駛了出來,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官道上,馬車外形只是略微華麗些,卻並不帶任何皇室圖案,看上去只像是普通富人家用的馬車。
但澹臺無離此刻心思有些混亂,卻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因為……他被楚蔚摟在懷中這麼久,一直嗅著楚蔚身上那幽幽的龍涎香氣,竟是身體微微有些發熱了……
反倒是楚蔚卻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神色露出來,只是將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