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过去。拔开层层的人墙,挤了进去。见一个犹如电影中乞丐打扮的老头,躺在地上。头发乱蓬蓬的。衣服破烂肮脏不堪。有刹那的迟疑,让我以为这是拍电影。不过电影中乞丐的打扮可没有这么差。老头在秋风萧瑟的季节,敞着肚皮。这样既冷也有失斯文。制片的电影公司让老头的装扮有点过了。尽管真实,但这样直接搬到电视或电影上,总不大好。我想再过片刻儿,便会有人来救助老人。心里正想着,是领导同志,还是什么富有爱心的人。我望着阴沉沉的天,正在出奇的想。
这时,身旁的老乡,惊惶失措的说:我记得这老头儿,前天我去苏州时,这老头儿便躺在这里。那时,好像还能动。怎么到现在还躺在这里呀。
他的话点醒犹如梦中的我。原来这不是拍电影的。我开始为自己刚才离奇的想法;而深深自责。我反问老乡道:他要是有地方去,会呆在这里吗?
旁边有人顺着老乡的话说:是呀。恐怕这老头儿已经死了。
我老乡对那人说:你去看一下,到底有没有死了。
那人仿佛怕惹上温疫似的,惊恐地连忙摇了摇头。
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探讨老头儿究竟有没有死。外面不明真相的人,还一个劲儿的往里面挤,很多人费力的闯到里面,看见一个将死之人。觉得悔气,有些人生气的又挤了出去。站在外围,又不肯离去,似乎等待着看事情怎样收场。
我老乡大声喊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说:有没有人,打电话叫120。
刚才和他探讨老头儿是死是活的那个人,一脸坏笑地对他说:等着你打的。
我老乡被那人的言语*了,却难以发作,狠狠地用目光剜了那人几眼。
这时有人回应道:旁边店里好像有人嫌这么多人堵在店门口,担误做生意,打过电话了。给110打的。
我想出了人命案,给110打也不能算错。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110的警车来到,众人忙四散让路,站在西边的店门口,看警察们怎么处理。从车上下来几个人,离老远瞥了一眼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老头儿。
一个戴眼镜的警察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众人说:不要聚集在这里,堵塞了交通。等下120急救车,就过来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呀。
说完,他上了车,其他的警察也跟着上了车。众人在那个警察严厉的话,也极少有人离去。只是站得稍远了点。
又约摸过了半小时,120急救车像梦游似的,晃晃悠悠的开来。我那个老乡有事,急着先走。其实我也有相当紧急的事。只不过想看一下,老头儿到底是死了,还是病得昏迷了。
从前面车门走下来一个罩着一身白衣的男医生,戴着白帽,白手套,嘴里挂着个白口罩。手里拿着一个给病听心脏跳动的东西,叫什么名字,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感冒头疼发热,或肚子疼时,经常见一些医生拿着这么一个玩意,放在肚子或心脏上,听来听去的。
从车后门下来几个护士,还抬着担架。男医生走上前去,用仪器在老头儿心脏听了几下。然后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几个护士耳语了一番。我离得远,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医生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和护士们一起上车,在众人唏嘘的目光中离去。
又过很久,一辆火葬场的车开了过来。下来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地将老头儿,抬上了车。调个头,开走了。围观的行人,此时仿佛彻底失去留下继续观看的兴趣,四散离去。我想生命或许真的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只是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离开。我们拒绝不了命运的召唤。我们却能漠视生命的离去。仿佛就如同一片叶从我们这个世界飘过一样。或许是每个人身上都承载了太多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