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和來的時候一樣,孟瑤為了讓自己這盞電燈泡不那麼亮,自覺地塞上耳機睡覺。但耳機隔音不是特別好,隱隱約約地能聽見對話聲。
江淮謙上車後,看了眼旁邊看手機的人,低聲問:「拿水了嗎?」
阮輕畫:「嗯。」
江淮謙察覺到她情緒不太對,低聲問:「沒睡好?」
「不是。」阮輕畫聲音冷淡,沒有任何起伏。
江淮謙垂眸看她,聲音溫和了些:「身體不舒服?」
「沒有。」阮輕畫閉了閉眼,冷漠道:「江總,我想睡一會可以嗎?」
話落下後,其餘三人的呼吸聲都輕了。
他們屏息以待,唯恐江淮謙甩門下車。
阮輕畫這態度,明明白白是讓江淮謙別再和她說話,覺得他很煩。
而其他人想的是,江淮謙這樣的天之驕子,何曾被這樣嫌棄過?
並且,還是他在彎下腰耐著性子討好人的時候。
因為這,後面一段路他們都沒敢造次。
一個個安靜如小學雞,乖巧至極。
……
孟瑤等了會,也沒等到阮輕畫回答。
她伸手戳了戳她臉頰,追問:「不好回答?」
「不是。」阮輕畫隨手把訂單下了,低聲說:「我也覺得自己很過火。」
「那你還……」
孟瑤話剛說一半,阮輕畫接了過去:「但不這樣,我們之間的牽絆會越來越深。」
孟瑤怔了下,恍然:「所以你是想徹底跟江總劃開界限?」
「嗯。」
「為什麼?」孟瑤瞅著她:「你別拿昨天應付趙文光的理由糊弄我,趙文光和江總在你心裡的地位,明顯不同。」
阮輕畫沉默。
她不知道怎麼說,她其實從來就沒想過要和江淮謙在一起。
不想,也配不上。
江淮謙從小到大走的是鋪滿了紅毯,鮮花盛開的大道,而她不同。
她不是。
她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門不當戶不對的感情,遲早有一天會分崩離析。她爸媽就是很好的例子。
在感情這方面,阮輕畫考慮的比別人多。
可能是離異家庭的孩子都比較敏感,她怕往前走了,會有她無法承擔的後果。
她擔心性格不同,生活環境不同,最後會變成她爸媽那樣。從人人羨慕的恩愛夫妻變成爭吵夫妻,互相撕破嘴臉,老死不相往來,難堪至極。
那些,是她不想回憶,也不想看見,更不想經歷的。
雖然,她和江淮謙不一定會是馮女士和阮父。但終歸,她和江淮謙面前有一條鴻溝。
這條鴻溝想跨過,太難了。
與其有可能老死不相往來,倒不如維持現狀。
至少,他們現在碰面能心平氣和地談談工作,偶爾還能一起吃頓飯。
阮輕畫想著,深呼吸了下說:「我就是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就挺好。」
孟瑤瞥她一眼:「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江總對你有好感是不是?」
阮輕畫蜷縮在沙發上,垂下眼說:「也就周末確定的。」
孟瑤眼睛一亮,驚訝道:「之前沒感覺?」
「不是。」
阮輕畫無言,解釋說:「你也知道我們一年多沒聯繫,剛開始碰面,他對我挺冷淡的,所以沒往那方面想。」
就算是江淮謙給她買了藥,陪她吃了飯,她也只是認為他是因為同門師兄妹關係才會如此。
畢竟,他以前就對她挺好的。
孟瑤滿臉不相信地盯著她,「那以前呢?」
她摸著下巴道:「我總覺得江總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