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人停住了脚步。薛家门第高深,独门独院,背靠玉汤山,门抵海子支流,以门为中心,前后一公里,皆设有岗亭。车能开到这处,显然是奔着薛家来的。
很快。吉普车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三男两女步下车来。
小家伙欢喜叫道。“阳哥!”便冲着驾驶舱位置下来的高个青年迎了过去。
那人正是薛向三叔长子薛阳,薛向履职明珠时,薛阳刚从学校毕业,在明珠一家大型国企担任某办公室副主任,彼时,小家伙也在明珠就读,和薛阳颇有来往,两人混得不错。
“三婶好!”
薛向上前冲上首立着的贵妇问好,大冬天的,冯桂芝穿着一件火红的皮大衣,甚是冷峻。
薛向对这位三婶,实在没什么好感,拢共没见过几次,而仅有的几次见面,冯桂芝将尖酸刻薄,自私市侩,演绎到了极致。
这是长辈中的奇葩,薛向私下里这样定义冯桂芝。
可再是尖酸刻薄,却也是长辈,薛向敬重三叔,对这位三婶向来是恭而敬之,敬而远之。
“还是这么瘦,多吃些肉补补。”
冯桂芝扫了薛向一眼,说道,“我累了,安排房间休息吧,换绸缎的被子,别的缎子的我睡不好。”说着,便迈步前行。
“桂枝!”紧挨着薛阳的敦实中年,小声喊道,“别急着走,还没引见呢。”
冯桂芝道,“老三,这是我大哥,你随薛阳叫大舅,后边的是你二舅,二舅妈。”
冯桂芝此次回来的突然,且薛向早和薛平远通过电话,知晓三叔所在的基地,有重要科研任务,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没想到冯桂芝突然回来了,还带了自己娘家兄弟,薛向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依着礼数,冲来人握手。
“你好你好,听说薛书记在党校学习,没想到在家呢。”
敦实中年双手紧紧攥着薛向伸来的大手,满面堆笑,道,“我叫冯春来,刚掉到市委督查室副主任,严格算来,薛书记倒是我的老上级了。”
冯家是明珠土著,冯春来说的市委正是明珠市委,早些年,薛向正在明珠市委担任督查室主任,冯春来硬要这么拉扯,倒真扯得上关系。
薛向道,“大舅客气了,我是晚辈,怎么当得起老上级的说法。”
冯春来道,“您,那个,你太谦虚了,现在督查室还有你的传说呢。”
冯春来对薛向是真的敬畏,倒非是因为薛安远的关系,只因进了督查室,他才知道妹妹的堂侄到底干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来的路上,他也向薛阳瞧瞧打听过薛向如今在哪儿干,什么级别。
待一听说薛向都副厅两年了,正在央校进修,进修完,就得提正厅了,冯春来立时就觉得心脏不大好了。
二十六岁的正厅,别说见,听他都没听过。
薛向最不耐烦这种无意义的寒暄,和冯春来客气几句,又和薛阳的三舅冯夏来,三舅妈徐翠凤招呼两句,便引着众人朝家中走去。
薛家门第高深,冯氏兄弟有这个心理准备,可真当行进家来,见着各式岗哨,森冷枪械,激动得都快不知道走路该先迈哪只脚了。
进得屋来,冯桂芝径直奔小晚房间去了,边行边吩咐道,“来个人,帮我把床铺换了,电视也给我装上,我要看春节联欢晚会。”
薛向冲当值的卫士长使个眼色,卫士长应承一声,便忙活去了。
冯桂芝去了,气氛陡然转好,冯家兄弟、女眷,被薛向吩咐人安排到前院厢房去了,小意和小适不耐烦在家看三婶大发雌威,跟薛向招呼一声,便去京大找苏美人去了,留下薛阳在客厅陪话。
“三哥,我妈这辈子的小市民气估计是改不了了,您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