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那起义的爆发是因为什么了吗?”
蒋堂立马拉过来,“别提那恶心的起义了,这些暴民就应该铲除干净。如果再搞一次,我相信陈大人一定能成功绞杀的。”
宛兰无力的摇摇头,总觉得自己和他,和整个蒋家,是脱节了。蒋府的黑暗源自于地主阶级的优越性,欺压人民是常态,对内更是各种纷争,无法根除。深渊的恐惧,不是一两天就能拔除的。
面对不寒而栗的黑暗,她越来越害怕,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黑色。“什么时候,我才敢逃离这个家啊——我所寻找的生活,寻找的珍爱,到底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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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陈大人也尽了地主之谊,摆上宴席,感谢这段时间在剿灭暴民中的卓越贡献。
华美精心的菜肴,觥筹交错的美酒,大家在席上笑声嘻嘻,劝君更尽一杯酒。一出门,跨过几个饿死在陈大人门口的乞丐,说说笑笑,不当一回事。也只有宛兰对这些无辜饿死的人鞠躬,表示怀伤。
很快,蒋府便坐上马车,离开这个绥定城。回头看去,那青蒙蒙的小巷,乌黑黑的坞堡,还在那里戍守着,锁着那段记忆。
宛兰在马车上随其颠簸,心里想着这期间的种种。
三月初到了这里,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一个半月的时间,发生了许多震撼的事情,让她怎么都忘记不了,那便是明王领导的起义运动。
虽然这事与她没有直接关系,在她追求的珍爱路上,不过是惊鸿一现。可这样的轰轰烈烈的大起义,像一个漩涡将所有人都卷了进来。而这四人很不幸就被抓了起来,关了好几天黑屋,逃出了两个,另外两个继续接受暴民的教训。
在这场漩涡里面,人性的光明与和黑暗种种爆发。明王等人为了理想跟官府做斗争,最后英勇牺牲,死之前,没有向官府求饶,更是站着死去。而官府以及那些地主土绅,包括大夫人在内,算计种种阴谋,尤其是鸿门宴一出要毒害所有人。
只要阶级矛盾没有衰败,白与黑的较量一直都伴随着这个封建时代,从未退消过。
她时而就在想,如果明王真的侥幸没死,而是活了下来,成立了自己的国度会怎么样呢?也许真能耕者有其田,减轻税负。但是,她依然觉得,这个假象的国度或许只是在幻想当中吧,不然为什么历代那么多次起义,都有做到这几点,为什么最后还是被新一波的起义给推翻了呢。
小农阶级局限性导致的吧,这也就是封建时代跳不出来的怪圈。
也正如这场起义带来的冲击,她更能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所处的蒋家。自从她嫁进这里,没几天就被罚被打,还被小小的奴才欺负,后来她慢慢习惯并且强大,演变到敢和大夫人对着干,扇耳光,体罚几乎时有发生,不仅与下人斗,还要与大夫人斗,斗完之后还要与武帝斗,与人民斗。每天斗来斗去,却不知为何而斗,现在想来,或许自己也陷入到阶级纷争里了。
整个蒋府,黑暗无边,与众并肩,根源还在与它是一个地主阶级,每日以压迫别人来收取钱财,勾心斗角,损人利己更是常常上演。在这样一个阶级里,能有什么好结果吗?除了那些肮脏透顶的钱!
确实,蒋府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性,没有人心,有的只是数不尽的钱。当她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全身不寒而栗,如履薄冰。试问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小姑娘,斗得过这千年狐狸吗?
她想要跟这个时代做斗争,使自己强大,现在想想,自己太弱智了,低估了这时代的影响力。她即使真斗过了这些个人,又能在这个时代斗得了多久。在时代的潮流里,不过是苍之涛里的一片小舟。
难道,真的就不能找一个平静似水的日子了吗?
那个“倚楼听风雨”的梦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