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无一不雀跃万分,倒履相迎。
而今却十分冷落。
张三爸忍辱负重,一再请管事传报,自己等人是有急事,渴见武帮主一面。
然面陈笑和何大愤已抑压不住怒火了:
“去他的,摆什么架子,不见就拉倒!”
“昔日他要我们助他复位,又是怎么一副嘴面,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三爸长叹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们现在是什么遭遇、什么环境!就看开点吧,是我们求人,不是人求我们。”
又等了一阵,月已中天,才有人把他们叫了进去。
大厅里倒是杀气腾腾的。
“止戈帮”的六名当家都金刀大马地坐在那儿,趁手兵器也不离身,火光猎猎晃动,像一条条着了火乱腾的蛇。
张三爸拱手笑道:“武帮主,怎地如此大阵仗?”
但当家们都没有笑容。
武解铁着脸道:“张三爸,你犯了王法,而今已是‘黑人’。我们‘止戈帮’可是尊奉朝廷忠于圣上的正当帮派,也帮不了你,你走吧。”
陈笑和何大愤都待发作,张三爸都制止了,只说:“我来这儿,干冒奇险,也不敢奢望各位破家相容,只不过,当日贵帮遇上叛变时,平乱复位一节事上,咱们也出过力,捐过八百两银子,却不知能否退还一二,只求不必沿途乞讨,已不胜感荷。”
“止戈帮”的人都笑了起来,武解道:“有这回事么?谁看见我借你银子了?我也说你借了我三千两银子,怎么?今日可有得还?”
梁小悲怒叱:“你们这干负义之徒──”
武解脸色一沉:“怎么?”
其他当家都抄起了兵器。
武解横着眼对张三爸道:“我说呀,三爸,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张三爸长揖道:“谢谢高抬贵手。”说罢便领大家要走。
“慢着。”
武解叱道。
张三爸缓缓回身。
──这叫自取其辱。
他已下决心:如果真情非得已,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武解却不是要打。
“银两我们没有,这儿人倒有一个,他熟沧州地形,或可带你们平安离开也不定。”
张三爸只见座上一少年汉子徐徐起身,长得相貌堂堂,年纪应该甚轻,穿得也甚简朴,但看去仿佛比他年龄要长几岁,而且还有一方之主的尊贵。他那一双手,似乎长得过大了些,摆在那儿都嫌显眼。
“小兄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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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铁。”那少年坦诚抱拳,朗然道,“拜见张龙头和各位大侠。”
“你跟我们在一起,不像往日,现在已毫无好处,反而随时被祸,你可想清楚了?”
“我一出道便听过‘天机’的事迹,现在想真的看一看‘天机’的行止。”
“看一看?”谢子咏道,“只怕你看到的尽是我们虎落平阳的惨状吧!”
不幸言中。
──世事往往是吉兆的迟迟未到,而恶症却惟恐来晚。
他们到了“宝马银枪”辛大辛和“神骏金钩”辛大苦的院宅,遭受的是比“止戈帮”更不堪的待遇。
他们一报传了名字,辛氏兄弟立刻跟他们“见了面”。
不是“接见”。
而是亲自出来,跟他们会了面;当然,在辛大辛、辛大苦背后还有一群刀在手、箭上弦的护院门徒,而辛大辛手控银枪、辛大苦双手金钩,一副出来缉拿江洋大盗的阵仗,只生怕给强梁劫匪入了屋。
张三爸见了这场面,就苦笑道:“叨扰了。”准备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