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大风吹起,树枝被吹得沙沙作响,遥遥传入卧室内。
林寒不动声色地替林喧掖好了被子。
“暄暄,记好了,我是你大伯。别再认错了。”
——
次日一早,林寒换好白大褂就直奔温和的病房。去的时候,温和正拿着一个玩具飞机跟护工姐姐说话。
林寒走过去,护工抬头,打招呼“林医生好。”
林寒点了个头,他环顾四周居然没有看到温暖的影子,他记得,温暖和他出门的时间差不多。
温和好像特别喜欢林寒,见到林寒来了,脆声声问,“医生叔叔,你是来给我检查的么?你等一下,我妈妈去找另一个医生了。”
林寒看一眼护工,问,“温小姐去找许医生了么?”
“是的,刚去不久。”
林寒心里有数了,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坐到病床上,目光垂到温和的两只小手。一只手上吊着葡萄糖,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玩具飞机。
“飞机很好看,是妈妈买给温和玩的么?”
“是呀。”温和回答着林寒的话并大方把心爱的玩具放到林寒的手里。“医生叔叔,你要是喜欢的话,温和可以借给你玩。”
“好。”
林寒接过飞机。
温和声音活泼继续道:“我不仅喜欢飞机,等我长大了我还要去开飞机,带妈妈去好多好多的地方。”
林寒正准备鼓励温和,却看见小家伙的脸渐渐悲伤了下去,既而又听见温和说:“可是,我有一次听到妈妈和朦朦阿姨说话,朦朦阿姨说,要是没有什么骨髓移植的话,温和就治不好,会死掉。温和想,我死了,就没办法带妈妈到处飞,也找不到,我梦里面梦到的爸爸了。”
“你不会死的。”林寒强硬的语气使得温和吃惊无比又满怀期望地看向了林寒。四目相对里,林寒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笑容和煦,声音轻柔,他允诺他,“有叔叔在,温和会健康长大,更能开飞机去任何地方。”
闻言,四岁小男孩的脸一下子露出了光彩,其光其华盛过日月星辰。
所以,有那么一刻,林寒想告诉温和,我就是你的爸爸。但林寒忍住了。
林寒知道,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而言,接受生死考验,母亲嫁人已经超出负荷。若,再加上他林寒与温暖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对于温和而言,胜于雪上加霜。
大概是因为温和得知性命无虞的好消息,太过高兴。所以挂着葡萄糖的手乱动引发了回血现象。
林寒见状,自然查护。
而温暖正是这个时候回来。
病房里的空调风静缓且温柔几乎没有带出杂音。温暖从出去到回来不过几分钟的功夫,然而就在这点时间里林寒却那么恰好的来了。因此,听到林寒的声音,温暖的脑海里只有——趁机而来,这四个大字。
温暖永远也不会忘记一年前葡萄藤下从林岳口中听闻自己亲生女儿早逝的那种心情,她也更不会忘记,对女儿见死不救的人正是女儿的亲生父亲林寒。温暖明白,自己放的那场大火差点要了林寒的命,所以,时至今日,林寒都还在恨她,而这种恨,先是以不救他们共同的女儿为代价,后来,也许会危及到温和的性命!
情急之下,温暖扔下的盲杖,倚靠听觉扑到儿子那边。
她很快过去,紧张且跌撞。她穿着过膝裙子,白嫩的双腿撞到冰凉的病床杠子,她能克制自己的表情,身体却忍不住在那里微微颤抖。
她努力挺直脊背,神情戒备,声音严厉,“你刚才做了什么!”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林寒刻意逼近,居高临下看着温暖。
温暖的表情紧绷着,如临大敌,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