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应、我没听见,这么算了。要是以后……我是指万一小野娃又胡涂地拿这些蠢问题问您,希望您别再答错了。”
大男孩眉峰动了动,似乎颇玩味梅盛这席话。
“你认为我的答案是错的?”
梅盛想点头,但又不好指控主子说错话,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在梅庄讨口饭吃,自是不能对主子不敬,一时之间说肯定也不敢,说否定也不是,只能瞅著大男孩那张淡若清泉的俊颜,用眼神告诉他——当然是错呀!一个主子怎么可以对下人许这种夫妻盟约?!而且还完全没问过他这个做爹的同不同意!小粉娃幼稚不懂事,大男孩跟著凑什么热闹呀?万一小粉娃当真了,一辈子认定了他,他能为自己的承诺负责任吗?
他梅盛是个穷长工,是个没读过几本书的粗鲁人,虽识字,可也不过尔尔,但这不代表他不懂得去秤秤自个儿的斤两,他自知高攀不上,也不希望女儿因身分低人一阶而必须像个小可怜一样忍气吞声,想想哪些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有什么好下场?到最后若不是被富家夫君嫌弃娃儿出身寒门,野得不懂什么千金闺淑,就是富家夫君以此为藉口,肆无忌惮地娶进三妻四妾,到那时,娃儿拿什么筹码来替自己挣个地位?
要是连娘家都只是她夫君家的下人,哪来力量让她靠?
梅盛越想越是觉得为了娃儿的终生幸福,三当家这个乘龙快婿,他们是无福消受,还是让给其他有心当凤凰的闺女去配吧!
“难道三当家不认为您的答案有欠考虑吗?”梅盛反问。
大男孩不是没发觉自己的错。他错在答应得太快,还是该说……他错在答应得太诚实?
大男孩苦笑,不敢深入挖掘真实的心绪,怕挖出更多他想隐瞒的真相。
“是有。”
“幸好三当家明理。”梅盛不得不对大男孩感到佩服,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他这个以下犯上的奴仆早该被拖去杖责一顿,还容他在这边“欺压”主子吗?可大男孩没有生气,还坦然承认了自己的不是。或许也是他这温吞的性子,让他成为四名主子中最得人心,却也最让人放肆的当家主子。
尽管如此,梅盛还是记得自己的身分,再道:“您也知道,人在身体虚弱不适时最容易胡说八道,这跟喝醉酒可不一样噢,不是什么酒后吐真言,我看小野娃压根分不清那时在她身旁的人是谁,说不定是将您当成了我,才会那般撒娇,您别挂在心上,要是有冒犯您的地方,您也别见怪。”转得很硬。
也罢,多说无益,也只不过是让梅盛对他更提防,更将他视为想要染指他家闺女的纨袴恶公子。
大男孩回了梅盛一个淡淡笑容及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说辞,接著不待梅盛恭送赶人,自个儿识趣地步离这间小小的奴仆房,梅盛只送上一句“主子早歇”,便像赶走了瘟神一般快速地闩上门扉。
头一回,大男孩对自己向来的好人缘产生了怀疑,因为梅盛的举动。
这夜,月黯星稀,穹苍只是一片黑幕,没有点缀,看起来孤寥寥的冷清。
他仰头笑叹:“我说了,只要她当真,我就当真;她不当真,我也不会逼著她……”
决定权在她,不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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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仍旧信他能待她好,不改那时童稚却坚定的决心,他会当真,守著她长大,等待她成长到足以为人娘子时,愿意再对他说——
小迟哥,我嫁你做媳妇儿,好不?
如果她只当那句话是童言无忌,不能作数,那么他也不会有任何表示,倘若那是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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