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小人先动手!”
“不是这句!小迟哥是小迟哥,臭主子是臭主子,不一样!”她才不在意被他指控为小人。
“本来就是!笨娃儿,老想些自欺欺人的笨念头,你以为你这样天真就真能让他变成两个人,喜欢的那个叫小迟哥,讨厌的那个叫主子吗?!这样也改变不了咱们是下人的事实!”紧抱著脑袋,小阳师弟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叫我小师姐!”小巧武靴踩著泥,不客气地在他衣衫上烙几个足印。
“你年纪比我小,凭什么!唔——”才抬头,武靴底就踩上他的脸。
“凭我比你早拜师!”叮叮咚咚的拳雨不歇,小阳师弟左逃右窜就是比不上她的轻功快,瞧她个头娇小,拳力可不含糊,每一回攻击都是扎实有劲。“我的小迟哥和臭主子不一样,他身上很香很香,而且他不骂人,从不!”
“大当家、二当家和四当家身上也不臭呀!”哎呀,好疼!
“不一样!才不一样!”
最后一脚要再踹上那处师父曾教过“只有男人才有的弱点”,小阳师弟见苗头不对,在小武靴快踢著他的命根子之际,举臂攀上树哑,重喝一声,俐落地翻身上树。
小粉娃收势不及,前倾的包子身躯重重撞上粗壮树干,然后,一动也不动地滑了下来——那张包子脸仍贴在树干上。
“笨娃儿!”小阳师弟急忙跳下树来扶起她,却见她那原先就不挺俏的鼻下正流著两管鲜红醒目的血。“你没事吧?!”他抓著自己的衣襟替她擦血,但每抹一回,就会涌出更多的腥红,他只得心急地横抱起她,要赶快带她去找大夫。
小粉娃痛得只能蹙眉闭目,半晌说不了话。
“媻——”
在他手掌包覆下,她还是强忍著剧痛,坚持己见地开口,像是非要说服他不可:“小迟哥是小迟哥……臭主子是臭主子……呜……”鼻血混著涕泪,冒得更汹涌了。
“你——”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净担心这个!
“不一样的……呜……”她闷著头,在小阳师弟的衣襟上哭得好惨烈,又是眼泪又是鼻血,全擦在他身上。“我的小迟哥是小迟哥,不是臭主子……我要我的小迟哥,不要臭主子……呜……好痛,臭小阳笨师弟……小迟哥,呜……”她哭得含糊,也骂得含糊,豆大的眼泪混著豆大的血珠,栏杆交错成一片狼藉,看来好不狼狈。
“笨娃儿,他是主子的事实远比他是小迟哥的事实还要来得笃定,你以为这是你要或不要的问题吗?”
“叫我小师姐,呜……”
小阳师弟好无奈,“拜托你,听人说话听重点好吗?”他那话里表达的重点绝对不是尊卑称呼,而是后头那一串,但很明显地,小粉娃只听到前头三个宇,唉。
为什么只要一提及“她的小迟哥”,小粉娃就变得固执且任性,害他每次想拐她练剑,都得恶言护骂三当家几句,小粉娃才会怒气冲冲地找他厮杀拚命,而且这种激将法百试不厌,一定奏效,即使小粉娃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亦不顾被他海扁的危险,冲上来与他扭打成麻花……像极了心爱至极的东西被人批评时所爆发的怒意。
因为是小迟哥吗?
“如果你可以将小迟哥及主子区分为两个不同的个体,那么我呢?你能不能也将『小阳笨师弟』当成不同的身分,把我视为小阳,而无关师弟……”小阳师弟沉著声,低低地问。如果一个人真能这样分,那他是否也有权要求她?
他不要当她的笨师弟,他不要只能当她的笨师弟。
小粉娃怔然地抬头,连眼泪都忘了掉,微张的嘴中尝到了自己的血味。
“可是你本来就是小阳笨师弟呀……”
“那么他本来也就是主子呀!”他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