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跟工人们相处得非常好。那时候董春也是沉默寡言,经常板着一张脸。但他绝不吝于对学生们的指点,有时候学生们表现得好了,他的眼中还会流露出明显的笑意,目光慈和,好像面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其他工人也是,他们通常不擅言辞,偶尔也会表现得很固执,但只要打开心扉同意了别人的看法,接受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有什么保留了。
国庆期间,他们的心扉明显已经被打开了——至少打开了一部分,为什么这次来,又合了回去?
苏进原以为是因为尚泉水的压制,但现在尚泉水已经被赶走了,他们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苏进抬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突然问道:“对了,施工队里有一个姓陈的师傅,你知道是哪一位吗?”
舒倩表情迷茫,道:“施工队一共有四个姓陈的师傅,你说的是哪一个?”
苏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道:“他的夫人好像生了病,可能是慢性病,比较难办。”
舒倩这是真不知道了,她想了半天,还是只能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苏进道:“上次来的时候,听单老师跟董师傅说话的时候提到的。这位陈师傅好像有点困难,不太容易解决。”
整个马王堆都归舒倩管,施工队里一个工人的家事,她还真管不到这么细致的地方。最后,她只能抱歉的表示自己真不清楚,苏进也无所谓,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会儿回去,问一下就行了。”
路上积雪未化,这是一条临时公路,没有养路工清理,上山有点费劲。苏进等到回到马王堆工地时,天已经全黑了,营地灯火通明,更加明亮的还是工棚那边。
由于热岛效应,山上比城里更冷,舒倩一出车厢就打了个寒战。一个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她搓了搓手,往工棚那边看了一眼,问道:“还没有收工?”
那个工作人员道:“修复师老师们都兴奋得很,说现在还早,再干一会儿活。”
舒倩跟苏进对视一眼,一起向那边走去。
走进工棚,里面果然热火朝天。
这个热火朝天,只是纸面上的一种形容。工棚里没办法输送暖气,冷得像个寒窖一样。为了方便行动,修复师们身上也不可能穿太多衣服。
但面对新出土文物的兴奋完全掩盖了生理上的这些不适,工棚里沸反盈天,到处都是大呼小叫的声音。
高等级修复师高声叫着,让低等级的助手帮忙拿材料、打下手;有什么新发现了,呼唤同事过来看,讨论取出的方法以及处理的方法……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按理说修复师们已经工作了一天,但他们还是热情高涨,像是刚刚起床干活一样。
舒倩看了苏进一眼,略带感慨地道:“上午开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当时有尚泉水在,会场上气氛僵硬,简直像是在开追悼会。结果尚泉水一走,苏进一上位,氛围马上就变了个样子。
苏进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摇了摇头,并不居功。事实上,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也有些感慨,轻声道:“真正的修复师,面对新发掘出来的文物,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嗯……”舒倩的目光回到工棚里,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叫住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问道:“老师们吃过晚饭了吗?”
工作人员愁眉苦脸,有些为难地道:“食堂准备好了,我们也催过好多次了,但是……”
一听这话,舒倩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她斩钉截铁地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她思索片刻,快步向外走去,吩咐道,“你跟我来,我们想办法把饭桌移这里来,一定要是热的!”
她连招呼都没跟苏进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