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在墓园冷冷清清的人行道上,透着几分萧瑟的寂寥和惨淡。
这时,忽然有脚步声响起,打破了这片沉静。
只见一道身影急匆匆地穿行而过,等行至一座墓前,慌乱匆忙的脚步总算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欣喜。
“您果然在这里!”
夏春正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因紧张和跑动而变得急促的呼吸。
在他身前不远处,那座墓前的石阶上,一个男人姿态随意地坐在那里,他的脚边已经落满燃尽的烟蒂,他的指间还夹着一根,轻烟淡淡飘荡而起。
烟雾缭绕中,他只抬眸淡淡地扫了夏春正一眼。
即使坐在石阶上,也能看出他身材高大,一双长腿在石阶上显得有些无处安放,但他又过分消瘦,脸颊微微往下凹陷,密布着红血丝的眼睛下方是浓浓的乌青。
他的眼神死寂、阴戾,让他原本俊美的五官都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没有多少生人的气息,又好似饿极了的孤狼,潜伏着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夏春正僵了僵。
虽然已经跟在这位小君总身边多年,但他偶尔还是会被他这副模样吓住。
他做了个深呼吸,勉强平复心情后,这才开口道:“您这样一声不吭从医院跑出来,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真的让人很难做。”
君彦行抬手,继续将烟含住,深深吸了一口后又缓缓吐出,“有事?”
“今天是董事长的葬礼……”
“嗯。”
君彦行平淡地应了一声,冷漠的模样像夏春正说的并非是他的亲生父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或许……并不是无关紧要。
“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他说着,扭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带着温婉的笑意,像是在赞同他的话一样。
夏春正不禁叹气,“这样的话可不能被那些媒体听见。”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拿下了丰盛,但毕竟是使用了非正常手段,想要站稳脚跟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你还想让我去参加葬礼?”君彦行嗤笑。
夏春正一噎,再次叹气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着他手指间亮着火星的半支烟,不太赞成地说道:“您的身体状况堪忧,医生说过,烟最好还是别抽了。”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
夏春正无言,在董事长去世之前,他这位老板一心想着复仇,想着上位,那时候的他干劲满满,做任何事都是雷厉风行。
但真的做到了这一切,真的弄死了生父,真的爬到了山顶,他的精气神也好像在一夕之间全垮了。
明明才28岁,正值大好年华,却仿佛已经行将就木。
“您去度个假吧,医生说您再不休息,再任由身体这么恶化下去,可能也没几年好活了。”
夏
春正实在看不下去他这样等同慢性自杀的行为。
君彦行没什么反应,继续抬手吸烟。
“我都给您安排好了,去海滨别墅度假,为期一个月,如果住得舒服的话,也可以继续待着。”
夏春正扶了扶眼镜,说道,“您等会不用回西园了,可以直接出发,公司的事不用您操心,远程办公即可。”
终于,君彦行再次抬眸。
“这是想架空我?谁给你的胆子安排我的事?”他的眼睛中泛起冷意。
夏春正平静地回视着他。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君彦行的雷点上蹦跶,毕竟君父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疯子,从小在那种高压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性格不是极端软弱就是极端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