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唱排練的曲目就是瑛理學院的校歌。
唱之前安逍雨有點緊張,她並不擅長唱歌,也沒有上台表演節目的經驗,捏著歌詞本的手很用力。
時眉看到了,安慰她:「只是合唱而已,我們有六個人,聽不清你聲音的。」
「嗯!」安逍雨堅定目光,對他點了點頭。
一切準備得當,老師與彈鋼琴的古典音樂部的學長點點頭,揮動指揮棒。
前奏舒緩優雅的琴聲過去,安逍雨開口唱了第一句歌詞。
然而排練室里只有她的歌聲響起了,還是跑調的,其他人根本沒唱!
安逍雨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用歌詞本擋住嘴巴。
鋼琴聲暫停,學長回頭笑著看了安逍雨一眼,道:「老師,出事故了呢。」
指導老師頭疼地扶額:「大家這個樣子可不行哦,就算覺得『反正是合唱,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也不可以只張嘴不震動聲帶的。看看逍雨同學,就算對歌曲還不熟悉,也在拼命努力唱出自己的聲音呢。」
「知道了。」幾個人的聲音稀稀落落。
鋼琴聲再次響起,指導老師揮著看不懂的節奏,安逍雨試探著再次唱出聲,這一次是安全的,雖然聲音不大,但身邊的人都有在唱了。
指導老師仍然不滿意,臉色變得難看:「這是校歌啊,孩子們,聽到你們的這種歌聲,我覺得我們學校就要倒閉了!都是十六七歲的孩子,為什麼一點朝氣都沒有呢!」
學長笑著幫他們說話:「老師不要生這麼大的氣嘛,說出那種話被其他老師聽到,你以後會很難過的。」
指導老師神情當即一凜,如冰水澆火般冷靜了下來。
她心力交瘁地嘆氣,看了眼時間:「先休息二十分鐘吧,二十分鐘後一定要準時回來這裡,聽見了嗎?」
沒有人回應。
似乎即使是特招生,在貴族學院一貫對老師輕視的氛圍里也被耳濡目染了。他們失去了對老師基本的尊敬和禮貌。
安逍雨頂著壓力放大聲音道:「聽見了老師!」
老師緊繃的表情漸漸融化開,對她感激地笑笑,轉身去拿水喝。
排練暫停,特招生們各自分散開,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說話。
安逍雨往許馨月的身上靠了靠:「唱歌好難……」
「你唱歌其實很好聽,是我想錄下來的程度。」
許馨月面色一片冷然,說出的話卻讓人招架不住。
安逍雨笑了下:「別騙我了,那也太誇張了。」
時眉遞了兩瓶水過來分給她們,兩個女生禮貌道謝,身後的聲音有些刺耳地傳來。
「為什麼我們非要表演節目不可啊,那些人又不把我們當人看。」
「就是,有一個喜歡給貴族當狗的就夠了,幹嘛勉強咱們這些人。」
「我也覺得沒什麼好感謝的,在這裡的一切不都是我們憑自己的本事爭取到的嗎?」
「而且只要想到自己是作為特招生的身份站到台上,就覺得好丟臉。本來就跟他們比不了……」
安逍雨默默捏了捏礦泉水瓶,把他們的話聽了進去。
時眉朝她伸手,白里透粉的手掌舒展開,在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光澤。
「有皮筋嗎?」
安逍雨點頭,從裙子的口袋裡翻出一個備用的黑色皮筋。
時眉接在手裡道謝,把頭髮半紮起來。
「不用在意別人怎麼說,辦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安逍雨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是在開導自己。
她對他笑:「我知道的。」
時眉紮好頭髮,掏出鏡子照了照,確認每根頭髮絲都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