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貌似很在意自己在特招生眼裡的形象。和其他同學私下裡的揣測一樣,他也看出了特招生對於阿榴的特別,就是不知道這份特別意味著什麼。
只要加入觀測者的行列就可以了吧。他會好好看著的,誰讓他閒得慌。
水從發尖匯聚成滴,和眼淚一起落到洗手間的地板上。
葉山月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出現在女洗手間裡。
他捏著手帕,輕輕擦拭安逍雨臉畔的濕發。
圍了他的外套以後,她似乎沒那麼冷了,臉上恢復了一點血色。眼睛濕漉漉的,出神地盯著腳下,狼狽之餘,流露出一種楚楚可憐的韻味。
作為初戀情人的話,她足夠資格了。
「有哪裡痛嗎?」
安逍雨搖頭,又點頭。
葉山月溫聲道:「那麼,我們最後再緩兩分鐘,我陪你回去換衣服,然後去醫院,可以嗎?」
還要陪她去醫院。
安逍雨受寵若驚地看向他:「你為什麼願意幫我?」
葉山月微微一笑:「受人之託。」
「是誰?」
「告訴你的話,他會生氣。」
「……」
這個描述,總覺得和直接說名字沒有區別。
安逍雨將手指縮進衣服裡面:「那,他為什麼要讓你幫我?我難過一點,他不是應該感覺痛快才對嗎?」
葉山月道:「美麗的小姐,我也正是想不通這一點,所以才來找你。」
「美麗」……她現在的樣子不嚇人就不錯了。
安逍雨朝著他望了一會兒,鼓起勇氣開口:「那個,我問你哦,我要是想擺脫這種可怕的處境,該怎麼做?是不是要當眾找雲榴陽道歉?」
葉山月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他沒想過她會找自己商量。是因為幫了她,所以被她順勢依賴了嗎?
像只剛破殼的小鴨子。
他小學的時候在科學課上觀察過鴨子破殼,剛剛出世的小鴨子也是這樣濕淋淋的,不懂危險是什麼,往第一個見到的人身邊湊。
他道:「對你做這些事的人,不是阿榴。」
安逍雨道:「我知道不是他,但我會遭遇這些,不都是拜他對我宣戰所賜嗎?如果不是他……」
「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還要跟你道個歉啊?」
安逍雨攏著外套的領口回身,看到了黑臉站在門口的雲榴陽,愣了一下。
很快,她就兀自安定下來。又不是在背後說他壞話,她說的是事實,沒必要心虛。
經歷了今天這一遭,見識到邪惡恐怖的人,再看雲榴陽,怎麼看怎麼單純。她終於理解方羽宸口中的「他是個單純的好人」的意思了。
安逍雨真誠道:「道歉就不用了,我也有錯。讓我跟你道歉吧,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你願意原諒我,撤銷對我的宣戰,讓我做什麼都行。」
雲榴陽氣笑了:「好啊,既然做什麼都可以,那你就給我做女僕吧。」
他處於爆發的邊緣。
這個死女人。他可是收到葉山月的消息以後,冒死從家教老師那裡逃出來救她的!可是他得到了什麼?她的埋怨嗎?
意外、錯愕?地位低賤的人,天生就該做好被輕視的準備。
事已至此,生氣的人憑什麼只有他一個。
安逍雨仰頭看他,瞪大眼睛。
真的可以嗎?
剛剛她還在擔心,自己錯過了面試的時間,這份兼職告吹怎麼辦。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
「女僕……管吃住嗎?」
雲榴陽:「???」
他下意識想了一下家裡的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