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淵拉著阮久要走,赫連誅的目光跟著過去,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過去。
阿史那上前幾步,走到梁帝身邊,低聲說了兩句話。梁帝瞧著阮久,也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是不錯。」
於是他對蕭明淵道:「皇兒,你自己去查,阮久留下,朕還有些事情問他。」
阮久與蕭明淵同時想到那件要命的事情,交換了一個眼神。
「父皇,阮久是被推下去的那個人,他不跟我去查,我怎麼查得出來?」
蕭明淵強要拉他走,阮久回頭瞥了一眼阿史那——赫連誅年紀還小,來永安就是來玩兒的,鏖兀和親的事情,就是阿史那在主持。
而阿史那從他一進來就盯著他瞧,方才和梁帝說話,大約就是在梁帝那兒,要把他給定下來。
現在要走恐怕是走不得了,若是留下爭辯兩句,或許還有轉圜的生機。
於是阮久推開蕭明淵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蕭明淵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回去:「阮久?」
下一秒,阮久往前一倒,被赫連誅接住了。
阮久臉色潮紅,額頭滾燙,倒下的時候,還順便拍了一下赫連誅的臉。
就賴他剛才打攪,害得自己連薑湯都沒喝完。
不過也得虧他方才沒喝完薑湯,風寒這不就來了嗎?
赫連誅抱著他眼眶微紅,也要哭了,把他抱在懷裡搖搖,哽咽著喊他:「軟啾!」
阮久閉著眼睛,往邊上挪了挪。這小狗要是敢把眼淚抹他衣服上,等他醒了就找他算帳。
但是赫連誅強硬地把他抱緊了。
阮久原本是想裝暈的,但如果這樣,就是欺君之罪了。
然後他就真的暈了。
赫連誅自責極了,抱著他又要哭。蕭明淵則出去喊人:「都給我滾進來!」
一群太監忙不迭跑進來。
「還不去找太醫!」
於是一群太監又烏泱泱地往外跑。
蕭明淵簡直無語:「蠢材,來幾個人!」
梁帝與鏖兀使臣阿史那看著殿中的情形,各有所思。
阿史那道:「陛下,阮家小公子確實不錯,而且難得使臣喜歡。」
梁帝不置可否,見蕭明淵發怒,微微沉聲道:「好了,你罵他們有什麼用?把人送去偏殿,請太醫。再……」梁帝看了一眼阿史那,最後道:「請阮家人進宮,朕有要事相商。」
蕭明淵當即便想到和親的事情,猛地抬起頭,連眼睛都瞪大了:「父皇?!」
「他們家小兒子在宮裡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也得讓人家進來看看,給人家一個交代,還不快去?」
蕭明淵後撤一步:「……是。」
阮久再醒來時,已經是夜裡了。
有人正往他的額頭上放溫熱的毛巾,他只覺得自己身上發軟,陷在太過柔軟的被褥里,連動一動手指都骨節酸疼。
他睜開過分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赫連誅。
他坐在床邊,挽著衣袖,正把阮久額頭上的毛巾擺正,見他醒了,又吸了吸鼻子。
隨後兄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醒了?」
「哥?」阮久原本糊糊塗塗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掙扎著要坐起來,自然是沒能成功。
「覺得怎麼樣?先吃點東西,然後喝藥……」
阮久看著周圍陌生的布置,明白過來自己這是在哪裡。
他嗓音沙啞,語氣卻堅定:「哥,我想回家。」
「好,等明天一早就回去。」
「現在就要回去。」不知是否因為眼眶也燙得厲害,阮久說著話就要流淚。
「現在宮禁了,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