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臥底對象要喜歡上一個細作,那可真是太難了。
阮久穿上鞋,披上衣裳,端起燭台,準備出去看看蕭明淵他們。
他沒回頭,門扇隔著,自然也看不見,赫連誅抱著手,靠在床榻上,微微勾起唇角的模樣。
阮久小心翼翼地溜出房間,端著燭台,另一隻手護著明明滅滅的燭光,快步穿過走廊,在蕭明淵的房門前停下。
裡邊還亮著燈,他還沒睡。
阮久剛要抬手敲門,便聽見裡邊有人在說話。
「為今之計,只有向鏖兀借兵,殿下出兵勤王,朝中應當還有支持太子和殿下的朝臣,也不算是師出無名。」這是晏寧的聲音。
「我不……」
蕭明淵還沒開口,外邊就傳來了敲門聲。
晏寧上前開了門,看見是阮久,便側身讓他進來。
阮久端著燭台進去,看了看幾個朋友。
他們都收拾乾淨了,身上傷口也都已經處理好了。
魏旭傷得最厲害,吊著手躺在榻上。蕭明淵架著腳坐在一邊,他不太留意這些,只是隨便動一動,肩上的傷口便又裂開了。
而晏寧算是文人,在這種時候總是被護著些,傷得也最輕。
阮久把燭台放在桌上,在小榻上坐下:「我特意偷跑出來見你們的,大梁究竟出什麼事了?」
蕭明淵很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父皇病重,三哥侍疾,挾持父皇謀反,一夜之間以父皇的名義,給幾個兄弟都送了毒酒白綾。大哥派人護送我出城,獨自留下周旋。」
「但是……」
倘若永安之中還在僵持,英王很難這樣大肆追殺蕭明淵。
永安城中,恐怕是凶多吉少。
阮久擔憂道:「那我家裡……」
「你哥本來想留下和我大哥一起的,但是被你爹派人來綁走了,我出城的時候,他也已經出城了。」
「那我爹我娘?」
「他們沒事,三哥忌憚你,還忌憚阮家的財力,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對你家動手。」
阮久蹙眉:「但是,要是他登基了……」
「嗯。」蕭明淵點頭,「他登基之後,遲早會對阮家動手的,你也要早做打算。」
阮久抬眼:「那你呢?你打算怎麼辦?」
蕭明淵不語,晏寧剛要說話,蕭明淵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別過頭去:「我不借。」
晏寧有些急了:「王爺來鏖兀不就是……」
「不是。」蕭明淵騰地坐起來,「我不跟赫連誅借兵。」
晏寧低聲罵了一句:「都這個時候了,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他朝阮久招了招手:「小久,你來。」
引得蕭明淵不滿:「站住,你別跟他說!」
晏寧懶得理他,把阮久拉到一邊,低聲同他商議:「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鏖兀大王那邊……你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嗎?」
阮久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
晏寧嘆了口氣:「英王有派人來過嗎?」
阮久又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
他離開尚京兩三日,有一段時間沒和赫連誅待在一起,還有一段時間只顧著生病了,當然是不知道的。
他遲疑道:「應該是沒有的,我回去……問問他。」
「不用。」晏寧摸摸他的腦袋。
他當然看得出來,阮久和赫連誅的關係好像有點僵,不是很好的樣子。
阮久在這裡做王后,大概也是如履薄冰,這件事情,阮久肯定開不了口,怎麼能讓他去問?
晏寧道:「既然是我們要借兵,那自然是我們去開口,你別摻和這件事情了,我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