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細作。」
「那些公子被養在紫宸殿後殿的三間密室里,十來個人擠在一個密室里。為了討鏖兀大王的喜歡,他們被從小培養禮儀姿態,學習鏖兀風俗,還有細作的本事。」
「現在回想起來,五年前鏖兀來訪的梁國宮宴,有許多公子圍著赫連誅轉。那些公子,有許多是我後來在密室里匆匆見過一面的公子。」
「只可惜,鏖兀沒有挑中其中任何一個公子,反倒挑中了我。」
「於是在和親的前一天晚上,我被帶到了那個密室里。」
「陛下說,只要我願意做細作,這些公子就沒有用處了,就可以放他們走了,不追究他們沒完成任務的責任。」
他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在場眾人卻都像是被悶悶地砸了一錘子一樣,愣在了原地。
阮鶴從沒聽他說起過這件事情,此時也愣住了,回過神來,抱住阮久:「小久,小久,沒事了,沒事了……」
阮久長舒了一口氣,眼眶卻更紅了,語氣仍舊平淡:「我同意了。」
「可是陛下沒有兌現他的諾言,他把密室封死了,他把那些公子——」阮久提高音量,「活活餓死,渴死在裡面了!」
梁帝在他說話時,就在劇烈地咳嗽,等他說最後一句話時,梁帝才爆發出一聲怒吼:「閉嘴……」
蕭明淵手上的湯藥盡數傾倒在梁帝的臉上,把梁帝這句話給嗆回去了。
蕭明淵怔怔地回過神,站起身來,平視著阮久:「你胡說!」
梁帝把臉上的湯藥抹掉:「小八,對,他胡說的……」
阮久抓住他的衣領,厲聲道:「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去紫宸殿挖一挖就知道了。你的好父親又不是別人的好父親。」
蕭明淵轉身就走,太子也推著輪椅離開,梁帝躺在床上,再說些什麼,也沒有人聽了。
阮久被兄長抱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把他們害死了!是我把他們害死了!」
阮鶴抱著他,輕聲安慰道:「不是你,不是你,你已經盡力了,你怎麼不跟兄長說這件事情?」
「我……」阮久搖頭,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我會把家裡人也害死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回家吧,回家吧。」
阮鶴扶著阮久,從赫連誅身邊經過。
阮鶴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赫連誅頷首:「是。」
再不管宮裡怎麼樣,阮鶴直接把阮久給帶出宮了。
直到出了宮,阮久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一些。
阮鶴把他送上馬車,回頭看向赫連誅:「你也上去。」
阮鶴最後上了馬車,吩咐了一聲:「回家。」
阮久還帶著哭腔:「先不回家。」
他還是不想讓爹娘知道這件事情。
「好。」於是阮鶴又改了口,「去萬宜樓,派人回去說一聲,我們中午都不會去吃飯了。」
阮鶴把帘子放下,回頭去看阮久。
阮久挨在赫連誅懷裡,赫連誅沒有說話,只是摸摸他的頭髮。
或許赫連誅也在後悔,他不應該和阮久一起去紫宸殿,他應該自己過去的。
就算是那天晚上,自己再忍一忍,先去紫宸殿拿了東西也好。
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阮久每次給梁國寫信的時候,苦惱的時候,都會想到家裡人,也會想到自己在密室里見到的那些公子。
要是能保護一些人,他來鏖兀和親,做這些事情,都沒有關係。
可惜他自以為保護了這麼多人,到頭來,卻只是一場空。
那些人在他和親之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