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少君感到悲哀。”
“君澈这个名字不是你该叫的。”紫眸渐渐凝成冰晶,这个名字,天下只有一人能叫。
“以前,你有纯净如天空之色的眸,恍惚间让人以为里面荡漾着洁白的云,可那都是一万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你是仙界的澈殿下,温润如玉,白衣映月。”
“岚,你不是多话之人。”眼睛倏地一眯,君澈蹭起身子,“告诉我,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
“任谁也没想到,你会为了上代圣王而癫狂……”甚至不惜堕落为魔……岚收紧手中的星盘,语气却不见丝毫起伏,“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让少君去做那种事呢?”就算少君的出生夺走了上代圣王的生命,就算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被期待,你也不该……
“影绝是我和穹崖的儿子,若是连这点生子之痛都不能承受,如何做未来的上邪之主,” 君澈把玩着酒杯,面上有隐隐约约的怒气,“再者,你不是说不会有危险吗?”
“是不会有危险,怎么会有危险?世人只道‘世界之轴’是不世出的神器,却不知其实是少君即将诞下的婴儿。”岚冷笑着抚摸手中的星盘,声音苍凉,“一年之后,黑暗降临,血月临空,魔域与人间的大门将重新打开,届时,你将前往那片大陆,从仙界君上和下邪明王手中抢走那个婴儿。”
君澈将目光放到岚红色的长发之上,紫眸微转,“若非深信于你,若非你告诉我,命运是不可改变的,这一切又如何会发生?”
“你想用那个婴儿转移时空,回到有穹崖的过去,可是陛下,殿下呢?”岚深深吸口气,“殿下那种性子,怎么能忍受自己父亲的玩弄,等他醒来的时候,又如何肯男身生子?”
“岚,你不能明白,”像是被红发刺伤一般,君澈微微侧开目,“人的心不管多坚多硬,总是有那么一小块柔软的地方……”轻轻一碰,就溃不成军……
其实,我是明白的。岚苦笑着想,一万年了,从仙界到魔域,无怨无悔地跟随于你,便是这长发,也是因堕魔而红,你所说的我又如何不能明白?
可是我真后悔,将星辰的秘密告诉你。
“明王重羽轩,”岚顿了顿,低下头,“其实我算不出他的命途,怎样也算不出。”
那是白茫茫一片,超越了世间万物的……虚……
白衣化做雾气飘散,空荡荡的大殿内只余圣王孤零零地坐在高台之上,脚下是一滩血水,红艳得触目惊心,放眼望去,尽是荒凉的黑,一如心中最空洞的念想,晃晃悠悠不得解脱。
座上之人以手抚胸,里面似乎有痛苦要蔓延出来,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他突然咯咯地笑了,声音渐渐放大,在石壁中回旋,“天道又如何,命运又如何,我只想要穹崖……想他回到我身边……”
捂住胸口的手不能抑制地颤抖,仿佛巨虫在内部蚕食他的身体,甚至能听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噬咬声。
君澈抬起紫眸,里面正发出妖异而诡谲的光,成魔的代价自己已受了万年之久,付出了那么多,如何肯功亏一篑?
“呵,明王陛下,你若是敢对影绝不好,我会好好地邀请你一起品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喘息几声,面容狰狞地扭曲在一起,他伸手一挥,大殿一角忽然出现一团血气,渐渐扩散开来,里面依稀可见两男子,后面那人凑到前面那人发间亲了口,灿若星辰的瞳中流出的满足和幸福像是恨不能昭之天下。
失神地伸出手去,似乎要触摸什么,行到半空却是无奈地收了回来,紫衣的君主轻轻闭上眼,影绝……我从未敢奢求你的原谅……
砰!
清脆的杯破声突兀地响起,圣王眉头紧锁,强抑住苦痛翻身而起,缓步踱到殿外,血水顺着手指滴落,清瘦的身形竟是不可言语的萧条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