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股力量无形地牵引著,竟心血来潮地换上了一件新衣裳,梳起了散乱无章的白发,再安静恬适地坐在书房的躺椅上。
“季老师——”随玉端了粥进来,那表情就是吓一跳的模样,“您?!您今天要出门吗?打扮得这么隆重——”
“哇,连胃口都这么好——”她边走边疑惑著。
没一会儿,有人按了门铃——
“哎呀!原来是你们要来,难怪季老师心情特别好,一大早就打扮好等你们呢!”随玉嚷嚷著。
“是吗?我们还担心来得唐突呢!”说话的是耿至刚的声音。
“老师,我们来看您啦!”尾随的还有几位学生。
“怎么今天有空啊?”我满心欢喜地看著这一室热闹。
“因为我明天就要回美国去了——”耿至刚说著。
“这么快?!”我有些不舍,“替我向你老爹问候一声。”我没忘记交代著。
“季老师——这幅画——”耿至刚吞吞吐吐、面有难色。
“我知道,这幅画也要带回去了——”我体贴地说著。
“这画的创作者今天也来看您了。”
真的?!我一侧过头往旁边看去,一位金发高大的中年人就站在那里,而他身旁则依偎著一位东方女子,右方还有个漂亮的混血男孩子。
“谢谢你!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幅作品——”我对那走到我面前的金发男子说著。
“这不是我丈夫画的——”那位东方女子笑著说。
“这就是我老爹要给您的另外一个惊喜——”耿至刚插著嘴,“这幅画是由美国最新发掘的天才小画家——杰米所独力创作的。”
杰米?!竟然是那位漂亮清秀的小男孩?!真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他不过才十一、二岁吧!”
“是啊!不要说整幅画,就仅仅是那半带透明的玫瑰花就不容易了——”
“那不是玫瑰花,是蔷薇——”只见这小男孩站了出来,语气肯定而自信地说著。
这口气好熟悉,像——像穆颖说过的。
“杰米——”我露著温暖的微笑叫唤著他。
他走了过来,有些腼腆、有些怯怯。
“告诉我,你怎么会想到要画这个?还画得这么类似——”最后一句是我的自言自语。
“没什么啊!我只是把我作梦时看到的一幅画面照样画下来呀!”杰米天真地笑著,“我爹地说,你就是我画里面的那个姐姐啊?”
我又笑了,“你认为呢?”
“有点像又不太像——”杰米认真地端详著我的脸。
“呵呵——”我笑得更开了,“我已经八十岁了,你画中的我才十七、八岁呢!”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笔呢——我的笔呢——”杰米突然莫名其妙地大叫著,并迅速地从他母亲手中的提袋中找出笔及颜料,冲到那幅水晶蔷薇的前面。
“抱歉!这孩子都是这样,灵感一来,就停不下来。”他父亲满脸的歉意中有著一丝骄傲。
“喏——我终于改好了——”小男孩兴奋得跳了起来。
我这一看,全身都僵住了。
“原来是这一笔呀!不说都看不出来呢!”在场的学生们交头接耳著。
“是啊!这孩子老说这幅画不完整,其实,我们根本看不出来嘛!”
“怎么这一笔会拖了这么久?”孩子的父亲开口了。
“本来就是嘛!我梦中的那幅画也是少了这一笔,所以我绞尽脑汁始终找不出重点来修补——”小男孩回答著。
“其实也不能说不完整,这全是见人见智,不加这一笔,整幅画看起来沉静安宁,加了这一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