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他表明心迹后,每一天,我们总会在下课放学后,相聚一小段时间,有时候是相偕散步于黄浦江,有时候则直接到他霞飞坊的住处品茶聊天。
但不论是在哪里,只要他在身旁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能感受到彼此间浓烈且难以克制的电流互窜所迸出的火花热度。
我从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到所有的表达都微不足道,而我,的确如此。
可是,他呢?这是我一直想找寻的答案,不想急著要他回答,怕的是他这块木头根本摸不透自己感情的真正归属而混淆了决定。
爱就是全然的爱,没有夹杂著思义、愧疚或报偿,因为一旦和在一起,就显得不堪了。
他可以装胡涂,但我要的是明明白白。
“小蔷薇——你又在想什么?”穆颖拦著我的腰,哈著我的耳朵。
“你说呢?”我笑著。
“想我呢——”
“才没有呢——”
“真的?!”他的热情一被挑起,就蔓延不息了,“可是我想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他说著说著又吻上了我的耳际、颈子,哈得我痒不可抑。
“哈哈——好痒啦——”我在他的怀中闪躲著。
“好好好——不逗你了,来——”他牵着我的手来到沙发旁,就要我坐在他的膝盖上。
“这样不好吧!万一让人瞧见了——”我有些担心。
“不会的,没我吩咐,他们不敢进来的——”他微笑的样子万般柔情,看得我不由得沉醉了。
“大后天你就要上天津去,一去就是三天,谁知道你会不会就忘了我”。我有些伤感地嘟哝著。
“我怎么敢?我在那儿可是忙都忙不完哪——”
“忙什么?”我心头顿时一紧,该不会是——
“忙著想我的小蔷薇啊!我在那儿一定会想你、想你再想你——”
“真的?!”我窝心地脉脉含情。
“真的。所以这几天我要好好尝够你,才有多余的打包上天津寥慰相思哪——”说著,他的热情再度将我包围,在这欲罢不能的缱绻中,我们都看到了彼此双方的心灵——没有遮掩、没有欺骗,即使行为上还维持著最后一道防线,但季雪凝和穆颖早已融为一体、合而为一了。
我爱死了这份坦荡荡的感觉,我们的爱,不说也能看见。
隔天,远从天津南开来的三十几位学生把我们这偌大的校园加进了不少热力与笑声,整整三堂课,把天津和上海这两地的美术教育作了一番交流。
当然,穆颖也成了我们共同的话题之一。
“穆老师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是啊!看起来开朗多了,而且笑容也多了——”
“那是当然啰!咱们上海有美女当良剂——”
“只不过你们这位上海美女来自天津,哈——”
“真的?!穆教授有心上人啦?那阮小姐呢?”
“只好加把劲了,不过她也聪明,跟我们一群人来到上海探个究竟了——”
这句话,正巧听进我的耳朵里了。
为什么他没透露半句?
待这群学生离开了,我才心事重重迫不及待地奔向穆颖的教授休息室想问个仔细。
才一到休息室外的阶梯,就看见穆颖和“她”站在那里,顿时,我两腿发软,激动得不知所以。
“我今晚有事,你的作品我改天再看,好不好?”他的话说得事不关己般的冷淡。
是啊!今天我本来要拿幅我为他描绘的“月眉湖畔的飘逸”油画版让他惊喜一番,却没料到比不上一个“她”!
“没关系,那我先走。”我只能这样说著,还得强颜欢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