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二字对于一个在宫里养尊处优一辈子,对百姓毫无建树的皇子来说,就太过奢侈了……”说完,聂清麟也不顾六哥被骂得青黄不接的脸色,转身便要走出房间。
对待这等迂腐的脑袋,总是要下一剂猛药的,她能为这皇兄做的也只能是如此了。不过现在看来,虽然是惹得太傅不快,还是没能劝下这榆木脑袋的皇兄啊!
临出门,时,淑妃倒是拉住了自己的手,含泪说道:“陛下的一番苦心,臣妾都明白……”
聂清麟微微苦笑,慢慢地走出了门口,还没来得及长叹一声,就见阮公公偷偷地向小院门那努了努嘴,聂清麟抬眼一看,却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这院子,负手立在月门之旁。
那一身高大挺拔的气质,黑衣金线的朝袍都是不容错认,是本应该已经出宫的卫太傅的身影。院子不大,屋墙单薄,想来自己在屋里与六哥的那番话,他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怎么这般的不放心?倒是怕阮公公回去学舌漏掉至关重要的话语吗?
聂清麟心里微微有些晒然,却是还得移步过去,笑问道:“太傅不是出宫了?怎么又折返回来,是有什么话要交代给朕吗?”
可是卫太傅却是低头看着自己眼前这张娇嫩的脸蛋,看了一会淡淡道:“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浸月亭赏花,品尝龙井虾仁吗?臣来接陛下。”
太傅既然肯给自己这份天大的情面,聂清麟自然也是从善如流,乖乖地被一路跟着去了浸月亭。这一路走来,太傅一直稳稳地走在皇上的身旁,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到了浸月亭时,只见湖面平铺着接天的绿叶,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玉光,荷花虽然开得娇艳,却是有“朝开午闭”的习性。君臣二人都是个忙了一上午,错过了荷花最美的时候。不过留着些许的遗憾也好,如今这半开半合的模样倒是愈加引人联想,便是再期盼着它最娇艳的模样,想着再赏一次。
亭中的玉石桌上早就铺摆好了碗碟,见皇上与太傅入了亭中,阮公公便吩咐传膳。不过他心道:原是说跟公主一起,怎么变成了皇上?这兄妹二人雨露均沾也是甚难的功夫啊!太傅高妙啊!
今儿的膳食的味道走的是江南淡雅的格调,倒是衬得了这满池的盛世荷花。紫砂小盅的东坡肉煮得入味,那道龙井虾仁也甚是雅致,虾仁玉白鲜嫩;芽叶碧绿清香,还未入口便已经感到唇齿的清香。一碗莲藕火腿汤用来开胃最是不错,其他的几样小菜也是精致爽口得很。
等待布菜时,聂清麟习惯性地等着太傅夹菜到自己的碟子中,太傅有“堆山”的恶习,按着他的喜好将吃食堆砌成满山满尖儿,若是自己还夹的话,最后便是要撑到了自己的肚囊。
可是今儿等了半天,却是不见太傅举箸布菜,太傅正喝着汤,见皇上还不动筷,便问到:“是菜肴不合胃口,怎么的不动筷呢?”
聂清麟柔柔地说:“等着太傅夹呢!”这等猫咪一般软糯,引得太傅倒是展开俊颜微微一笑,说道:“臣初见皇上时,陛下还是个孩子,这心里便记住了皇上那时羸弱的模样,只觉得皇上是个喂养操心的,的吃穿用度样样都是需要微臣操持的。只是皇上也是渐大了,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微臣若是太多干涉反而惹陛下的不快,爱吃什么便请陛下自己做主吧!”
说完,又自顾地自己吃了起来。聂清麟有些把不出太傅此时的脉象,见他不欲多言,便低头慢慢地进膳。
几次偷偷抬眼望过去,太傅都是一副安静进餐的模样,修长的手指执握着包金的象牙箸,薄薄的嘴唇也不露齿安静地咀嚼着,一双幽深的凤眼眼望着那湖里半开的荷花,一阵微风袭来,吹起了脑后的夹着金线的束带,真是仙人如画……
聂清麟觉得此时多言搅了仙人的思绪便多有不妥,也是尽量屏息凝神,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