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流不见下流,但姑娘们怎么也不该和他秋波频传吧?
“噢,该死的!”她低着头,轻咒一声。“他怎么值得那么多正面评价?他不过就是个中原男子而已。我一定是神智不清,才会对他胡思乱想!”
兰翩缓下愈走愈急的步伐,努力地收摄心神。她微仰起螓首,睁大美眸想辨清急急冲出茶楼后的方向,不料眼角却若有感应地瞥见一个男人。
那是她一直追踪、衣带上绣有玄黑星纹的男人;而且,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不曾与她打过照面,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兰翮的警觉心瞬间回笼。她小心地尾随他而行,直到目送着他的身影大摇大摆地步入结着红彩的牌坊内,她才退到阴暗处,认真地合计接下来的行动。
赏芳园是郑城里最豪奢、最气派的妓馆之一,园里一座座的搂阁,搭得像皇城宫阙一样华丽,壁梁檐廊都刷上了夺目的漆彩,窗棂结着彩球与纱缎,整日莺声燕语不断,张扬着的艳帜搔得郑城里的男人们个个都心痒难耐。
这里有句不二名言:只要是男人、只要钱囊里还有白花花的银两,谁都有资格进赏芳园里醉生梦死!
“主子,想不到这里的妓馆,比起京城来毫不逊色。”细致的嗓音在拥挤的人潮中响起,周围的寻芳客以为身边就站着个俏灵灵的姑娘,猴急地转过头,才发现原来是个小厮打扮的少年。“啐,你们看什么看?到妓馆里当然是看漂亮姐姐了,你们干么盯着我这个货真价实的男儿郎?”海潮生气地挥着双手,叱骂那些眼神由惊喜转为失望的臭男人。
“收敛点,海潮。”谷懒洋洋地劝言道。“当心犯众怒。”
“我不怕,我有主子当靠山,谁敢动我?”他得意洋洋地说着,把谷当作理所当然的保镖,一时之间,倒也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哇,来了这么多人,难道都是来看小蛮女跳舞的吗?”
他们已在郑城里待了数日之久,方才在路上,听到有好事者在奔相走告,说是来了个难得一见的小蛮女,扮起妆来如何如何的美丽,她将会在赏芳园献舞。主仆俩听得有趣,便顺着人潮过来了。
“看你的热闹吧,少废话。”他低声吩咐。
谷与海潮二人,走过了赏芳园布置热闹的牌坊,初初入目的建筑特是待客厅。这厅里的正中央架着一座三丈见方的平台,各个楼层就环绕着平台,或有厢房、或设雅座,总之每个角度都能让人看清楚表演;而一楼是不设座的,许多慕名而来的人们就围在平台边,昂首看表演。
谷侧耳细听,阵阵的丝竹乐声中,夹杂着串串的金铃响动;伴乐的鼓声,节奏奇特极了,听平不像是中原的味道,反而有着道地的异国风情。
“主子,这边、这边。”兴致勃的海潮争往人群里钻,只愿在前头开路。
谷穿过人群,在较远也较平静的角落定脚步。他的身量原本就高人一等,可以毫不费力地望见平台央的表演。
一个平自恋族的漂亮小舞娘!定睛一瞧,他在心里惊叹着。她有着明亮闪耀的大眼睛,漾着甜甜笑靥的妍丽脸庞,令见过无数美女的谷也忍不住有种惊艳的感觉。
随着笛音、伴着鼓乐,她款款地扭摆腰肢,脚下踏点着宛如蝶儿游戏花间般的轻盈脚步。她的身段姣好迷人,虽然那垂缀在衣衫上的流苏、金铃都随她舞得令人心旌摇荡,可那舞姿款摆起来,竟予人媚而不妖的华丽感受。
眨眼间,她的人儿、她的轻舞,魅惑了他的心!
只是,瞧着那张妍丽的脸庞,他竟有几分眼熟,像是在不久前才切切赏过,却偏偏忆不起她是哪位……谷怀疑地眯起双眼。
“主子!”海潮绕回他身边,一顶他的腰侧,戏看他难得为女人怔住的模样。“嘿,你的魂儿飞了吗?快回魂、快回魂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