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最近的地方,说:“……如果你痛,你就说出口。”
那一刻,容安确实是联想到了自己。他觉得傍生就是另一个自己。在没人的地方,一个人舔伤痕累累的身体,面对冷言冷语时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人。全身疼痛不已,难以忍耐。但是越痛就越不说,总是胆战心惊地隐藏着。
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可以诉说的人。
容安轻轻摸着傍生的后颈,在他隐藏的无比巧妙的眸子里看到了伤痛的裂纹。他用冷漠掩饰孤独和痛苦,只有最像他的人才能在里面分辨出不同的情绪。他们近得几乎能碰到对方的鼻子,呼出的气立刻就被对方吸进去。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出来。”容安皱着眉,“你不是想跟我那个吗?”
傍生非常尴尬,垂下眼帘,不敢看容安的眼睛,睫毛扇子一样横在前面,顿了顿,蚊子一样‘嗯’了一声。
“亲的话没问题。”容安说,“你可以跟我说。你想说的,都能跟我说。”
容安当时并没有自己已经成了傍生伴侣的意识,他只是觉得可怜他。想他一个全人型的废物,瘦成那样,肯定没少受人欺负。容安以前也没少遭人白眼,最饿的时候还想过要偷东西,在听到那声‘我想吻他’,莫名的心里一酸,就像是听到了那句‘我有食,你有食。我无食,你有食’一样。容安觉得他们那么相似,正因为相似,所以不想欺负他。
当然,如果那时容安知道傍生其实就是融合破天兽魂的人,他还会亲上去吗?
不一定。所以说,在最开始,容安对傍生的感情,完全可以归结为两个字:怜悯。
能让容安这样顶级倒霉的人怜悯,真是可喜可贺。
傍生呼吸突然乱了,眼睛紧紧盯着容安,手颤抖着摸到他手臂上,问:
“你愿意?”
“我愿意。”容安干脆地说,并且为了验证自己说话的真实性,还让他低头,又亲了亲他的唇角。傍生抖着手低头,紧咬下唇,面色苍白如纸,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这不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接吻,却是容安第一次心甘情愿触碰他。傍生从未感觉如此幸福,原来幸福两字这么简单,就在那一瞬间。
非要说的话,就算是困扰他很长时间的胸口剧痛消失,也没让他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傍生紧紧抓住容安的手臂,半晌想要加深这个亲吻。容安比傍生矮上将近半头,不愿意一直保持这种姿势,就搂住傍生的腰,手臂用力,将他压到石台紧挨的山壁上。
被压住的一瞬间,傍生呼吸变得急促,舌头湿润地伸出来舔容安的唇角。他激动得双腿发软,贴着山壁,还要抓住容安的手臂,否则不能保持平衡。
那时容安对傍生没有爱情,接吻不会像他这么激动,但当对方要伸舌头进来时,容安赶快离开,还擦了擦嘴角。
“……”
傍生发丝凌乱,眼神冰冷,微微喘息,靠在山壁上看着容安。
“……下次吧。”容安拽了他一把,没把他拽起来,含糊地说,“咱们先回去。我想看看大黑。”
又拽了一下,还是没拽起来。倒不是傍生生气了。嘴唇对于翼鬼来说,是进食的部位,比身体任何地方都要神圣。容安肯亲他,傍生心中就无比踏实。他只是被容安突如其来的进攻弄得双腿发软,心跳如擂鼓。太阳穴两边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动,还在回味容安刚才对他说的话。
直到容安说出‘大黑’,傍生才冷清着嗓子,问:
“此人是谁?”
容安眼神放缓,说:“就是跟在我身边的那只猫。”
“那是炎鼬。”
“嗯?”容安淡笑,“……嗯。”
傍生见他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心中莫名一闷,